Orlando的喉结一连涌动了两次,他用汗湿的手指抓住了床单儿,不受控制地绷紧了腿部肌肉。
他闭上眼睛,视界内无数彩点烁动着,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道道的光斑。
沾染了汗液的睫毛,颜色似乎更深了。
几捋削短的头发粘住了皮肤,汗滴经过颌骨,滑至下巴。他甚至发觉汗水滴落锁骨之间的重量感,以及被子摩擦大腿与腹部时,皮下神经那种微弱的雀跃。
有几次他在汗多的时候掀开了被子,现在他肯定不会那样做了。因为当空气接触到发热的皮肤,全身的毛孔在同一时间闭合,紧缩会令他产生微弱的生理反应。
发情期恒久不变的定律是:生理反应一旦发生,得不到满足的话是不会轻易消失的。
Orlando有点儿痛苦地皱起了眉头,慢慢抓住自己的腿。
贝斯击勾的声音传来,像是在敲击人的脑子。因为没有电吉他的喧哗。
Orlando的手指把皮肤压得凹陷了下去,心跳过快与强烈盗汗症状令他觉得有点恐惧。大脑里血管的跃动,伴随着音乐中底鼓的节奏,一下下传了出来。
他忍了十五分钟左右,却没能如愿得到缓解,怀疑地拿起抑制剂的瓶子看看,又打开瓶盖,闻了闻药瓶里的气味儿——是和上次买的那种相同的。
Orlando烦躁地把瓶子仍在一边,重新躺在床上。
更多的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来。突然之间,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Lee的眼睛。
然后是他的手、鼻梁、头发和衣领。他的手和汗毛。
Orlando咬住牙齿,迫使自己终止想象,但越是努力克制,越是无法把Lee的样子从脑中屏除掉,关于Lee的一切就像是一种魔咒在蛊惑着他。
湿透的床单儿令人感觉难受,他却没力气下床换新的,他好像连动都不会动了,除了躺在这儿进行意识挣扎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表的数字跳动了十次。
电压变频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一滴水落入洗手池。
Orlando的意识一会儿清晰,一会儿薄弱,听觉丧失了作用。他的身体似乎泡入了温水,因过分绷紧而发酸的小腿产生了一丝放松感,抓着床单的手指慢慢完全展开了。
与此同时,另一个人的呼吸声从被子里传来。
……Orlando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屏幕仍然在播放着音乐节目。是当红乐队的MV或者影像艺术家关于实验艺术的作品。
贝斯的声音渐渐变得遥远,吉他和弦跃到了近处。彩色的翅膀与有面包圈形状的光环,穿梭在矛盾建筑空间内部,大理石地板与空间四面机械齿轮构成的墙壁渐渐折叠,形成一座立体金字塔,海水漫过尖顶,无数二维圆形的气泡从电视屏幕中冒了出来。
Orlando很快就看不见这奇幻的一幕了。
被子里面有东西在蠕动着,鼓了起来。
皮肤表面仿佛在被带温度的东西触摸,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腰,紧接着,双腿和腹部被施以重压,另一只宽大的手抚过他的肋部,湿热的吻……
吻了他的锁骨。
Lee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用手梳理他的头发,托住他的脖颈,然后掐住他的喉咙。
细微的窒闷促使Orlando发起了本能的惊怖,在Lee有强度的触摸中,他不得不对他产生依赖。
Lee似乎完全清楚怎样利用他的生理感觉,为他制造心理错觉。Orlando得到一个有点粗鲁的吻,有他希望中的原始和甜蜜。
Orlando忐忑地把手放在Lee的肩膀上,不由自主仰起了下巴。他变得更湿了。
一个Omega最美丽的时间。
就是他在遭受力量冲击时表现出的沦落。
Lee用他的手碾压着Orlando的皮肤,顶开了他的腿。
对于这种涂炭式的爱抚,Orlando再想抗拒已是不能,他大脑里薄弱的意识,被强烈的欲望完全压垮。
他攥住Lee的头发,回应了他的吻。
“……你喜欢我。”
“是的。”
“……你喜欢Omega的身体。”
“是的。”
“……我是个糟糕无比的Omega,瞧我,现在全身湿热,只有你能帮我。”
“是的。”
“……帮我。”
电话响了。
Orlando打了个哆嗦,从四点半的春梦中醒来。
他用了两三秒钟去睁开眼睛,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在哪儿。电视机的屏幕终于黑了,声音是从枕头旁边传来的。
他摸过手机接通了电话。
“Hey,睡了么?”听到Lee的声音,Orlando险些以为自己还处于梦里。他愣了几秒钟,不由自主笑了。
Lee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糊涂,他应该是喝了酒。
“我刚应酬过朋友。”Lee又说。
Orlando感到自己的耳朵在发烫,他舔了舔嘴唇,问:“现在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