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lando走到桌旁，嗅了嗅那些植物果壳的气味儿，有点像杏仁和小苍兰混在一起散发出的香气，却没有人工香精那么浓郁。
Lee来到桌子的另一侧站住脚，看了一眼Orlando手里把玩的果壳，又转过身面向大门。
他背对着桌子，用两只手抓住桌缘，垂下眼帘。他觉得自己必须得和Orlando说点儿什么了，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感到手痛，背部伤口发烫，手脚也因血液流速快而发麻。他并不着急去处理自己的伤口，他的心思全在Orlando身上。
这段关系的变化速度太快，他们都有些不适应。现在他们就像一对初婚的夫妻一样，既对彼此依赖，又不知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彼此。
Lee觉得他应该和Orlando道歉，是因为他的缘故才令Orlando被那些人亵渎，他偷偷抬起眼睛打量了Orlando一下，咬住嘴唇酝酿语句，这时，Orlando放下果壳，小声问：“药箱在哪儿？”
Lee走向高处的壁橱，打开柜门，拎出一只贴着胶布的翻盖木头箱子，回到桌旁。
Orlando把箱子拖到自己面前，从里面取出消毒用具、棉签和注射器，拣出小号手术刀，来到Lee身边。
Lee转过身，把衬衣脱下来。他的刀伤深入3cm左右，可以肯定肌肉组织已经被破坏。
除了血迹，Lee的背部附着着大量汗水，他的皮肤在壁炉的火光照射下泛着油亮光泽。
因为紧张，Orlando的手有点儿发抖——近距离地观察Lee的线条，把Alpha的每一根汗毛都看清楚，他是第一次。
他用了碘酒做消毒剂，帮Lee擦拭血迹和伤口周围的汗水，Lee的皮肤微微跳动着。
Orlando避开筋膜下的血管和神经，小心地使药剂染进Lee的伤口，然后填入一些止血凝胶，用热盐水纱布为他做压迫。Lee用手撑住桌面，垂下潮湿的睫毛。
肠线经由钩曲的缝针穿入皮肤，Orlando几乎看清了Lee的创内组织。每缝一针，他就会使用肠线单独打结，直至缝合整条。
放下针线后，Orlando拿起空白玻璃杯，去龙头旁接了半杯白水，又在药箱中找到消炎药物，来到Lee面前，把药和水递上前。
Lee看着Orlando的眼睛，Orlando羞于抬起头回视他。
屋子里完全陷入了安静。
一滴水顺着龙头出水管边缘落入池底，不过他们都没听见。
Lee前胸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那是被刀尖背面刮出来的，对手挥刀时，幸亏他躲得及时，伤口大约只有5mm深度，不需要缝合，但必须要做必要的消毒处理。
Orlando从药箱底部找到一副也许是用过的塑胶手套，其中一只戴在手上，重新倒了半皿药水，浸透干净的棉球。
他用镊子夹出棉球，从Lee的胸膛开始擦拭，微弱的刺痛感传来，Lee屏住呼吸。
他仍然在看着Orlando迷人的眼睛，尽管一直没得到任何回视。不礼貌的注视令Orlando心跳加速，但Lee没有一点儿要移开目光的意思。
Lee确定Orlando很紧张，因为他看到他的颧骨变红了。
Orlando的眼睑下面有一条很细的伤口，正在沁出血液。
他的手已经不再握紧拳头，而是以温柔的姿势在Lee胸前活动着。
“对不起，亲爱的。”Lee说。
“没必要和我说对不起。”Orlando装作坦然地歪了歪头。
“……为什么？”
“因为……”Orlando深吸了口气，偷看了Lee的表情一眼，然后有些为难地说，“因为我是自愿到你那里去的，被捉住也是咎由自取。”
“我们接下来……”
“别担心，我一会儿会走的。”Orlando打断Lee说，絮絮叨叨地说，“我知道自己现在又黏稠又难闻，我会走的，今后每个礼拜，和你见一面或者……我们一个月见一面，我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的，但是你有必要帮我那药物是你打进我身体的……”
“Orlando，你希望我死去吗？”Lee严肃地问。
Orlando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不明白Lee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不。”
“为什么靠近我……我是说，刚才，在我与那些人搏斗的时候。”
“因为我想帮你。我不能躺在那张桌子上，等待被人肢解。我希望自己快点离开那个地方，能让我离开那儿的人就是你……”Orlando的话还没说完，Lee突然攥住了他的手。
镊子和棉球掉在地上，Lee用蛮力把Orlando的手套抽了下来。Orlando挣扎了一下，他的手套被Lee丢在一旁。
“你不能离开我，Orlando。别装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把疫苗打进你的身体。”Lee一把将桌子上的药箱和用具全部删掉，抓住Orlando的臀部，把他整个人送上桌子。Orlando扶住Lee的肩膀。
他被置于高处，没法继续躲避Lee的注视，他抓着Lee的肩膀，然后慢慢松开手，胳膊环住Lee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