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邱小姐是为了什么?”王羽仁问。
“阻止这一桩连环杀人惨案。”
“为何?”陆司怀开口问。
“如果对其他女子的死无动于衷, 这一刀早晚落到我头上,况且我也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事接连不断地发生。”邱静岁道。
陆司怀转眸凝视着她:“一定要查?”
邱静岁屏着呼吸,目光不错:“是的。”
在两人的对视中,时间流逝变得缓慢, 邱静岁能清楚地看到他右眼尾一颗不起眼的淡褐色小痣, 忍不住眨了一下眼。
在气氛越来越凝滞时,王羽仁拿出另一份案卷来, 摊开放在桌上:“这里有一桩劫杀案, 嫌犯逃窜三月有余,关于其长相只有证人口述。邱小姐, 听闻你擅长画人像, 不知道能不能帮我们督捕司这个忙?”
注意力被他的话吸引, 邱静岁条件反射地拿过案卷开始细看。
“这个嫌犯长得很有特点,不过光看案卷上的口述画像可能会有所偏失, 最好是跟证人当面谈一谈更好些。”邱静岁将关于嫌犯长相描述的部分看完,思忖着道。
“那邱小姐什么时候方便来刑部一趟,我带你见见证人。”王羽仁立刻接道。
邱静岁反倒噎了一下,她摸不准对方的打算,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陆司怀在旁边冷不丁说了一句。
“大人愿意帮我了?”邱静岁反应过来,眼睛骤然发亮,她笑得一脸谄媚,“明天,您放心,我保证不负所托。”
——
邱禹白已经考完,邱静岁听他话里的意思考的还算不错,估计有戏。
放榜要足足等上三日,邱禹白彻底放松下来,提议说明日要带妹妹出门逛逛。
“不用,”邱静岁忙拒绝,“我明日要找三娘裱画去,没空闲。”
“那改日?”邱禹白也不执着于日子,继续提议。
“再说吧……”邱静岁敷衍着道。
“那就改日再带你去踏青。”
刘夫人一锤定音:“踏什么青?到时候该相看人家了,你们兄妹俩一个也别想逃。”
母上大人发威,两人对视一眼,脸上的表情都很无奈。
次日,邱静岁戴上面纱拿着绘画工具,坐上来接她的马车准备前往刑部。
不过等她一上马车才发现车内还有一人,竟是身穿绯色官袍、腰佩银鱼袋的陆司怀。
“大人,”邱静岁捧出一张笑脸打招呼,“您也去衙门呀?”
明明昨日还是一副不熟的模样,今天就开始笑脸相迎了。陆司怀想到她态度转变的原因,心中更添一丝郁气。
见对方阖上眼不搭理自己,邱静岁也没有气馁,她没话找话:“太川郡主是那位王府的千金?她今年多大了?”
陆司怀继续闭目养神。
“大人为何叫我离公冶文远一点?我只从家里人口中听过公冶家的一些传闻,但总觉得有许多不解之处。”邱静岁两手搭在膝盖上,从下往上瞧着他,问道。
对方睁开了眼,目光凌厉地看向她:“说。”
邱静岁斟酌片刻,问:“不是说浑仪监的监正代代都是由公冶家的人担任吗?可是据我所知,现任监正似乎并不是出自公冶家。”
“嗯。”
“公冶文为什么没有接他父亲的班呢?”
“公冶文之父公冶芹于四年前暴病身亡,那时公冶文年岁尚小,监正暂由他人担任。”陆司怀说着,一手抽开矮桌下的抽屉,拿出一盘糕点。
看陆司怀没有要吃的意思,邱静岁自觉捻起一块松子百合酥,边吃边继续问:“那公冶文什么时候接任?”
“去年,但他拒绝了。”
“为什么?”
“无人知晓。”“哦哦,四年前,是在韩国公府寿宴前还是寿宴后?”邱静岁咽下糕点,噎得拍了拍胸口。
陆司怀瞥她一眼:“壶中有茶。”
邱静岁先给他倒了一杯,才又给自己倒满,一口饮下。
“在寿宴之前。”陆司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品着滋味竟然出乎意料的不错。
两人就这么有来有回地说着,一直到刑部衙门才停下来。
邱静岁低着头跟在陆司怀身后进入刑部,被守等着的王羽仁接走。她转身看向背道而行的陆司怀,对方也站住脚,微微侧头看着她。
她拍拍胸脯,做了个“您放心”的保证动作,陆司怀立刻转身离开了。
两个时辰后,刑部大小官员开始用午膳,邱静岁一手摸着饿扁的肚子,一手抓着记得密密麻麻的本子,被王羽仁带出刑部。
“大人,我回去加加紧,最迟后天给你画像。”说着邱静岁就要往家走。
王羽仁喊住她,指了指门口的马车:“陆大人可不叫人白干活,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