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差点被杀一事涉及皇室隐私, 皇帝虽然责罚公主,却不可能把原因公之于众。
刚开始,皇帝罚岫云公主去封地上建府,且永不得回京。皇后苦求, 皇帝终还是要给皇后面子,便允许岫云公主留在京城,但要立马搬出宫廷,也不得进宫见圣。
想来十皇子回去后应该给她说了不少好话, 在坐月子期间, 皇帝皇后以及沈充媛源源不断地赏赐补品,量大到够她坐十个月子的。
邱静岁就疑惑地问陆司怀:“你不是说我生产完要走吗?”
结果陆司怀说因为她的举动让皇帝十分感动, 连带着对陆司怀的容忍程度都高了不少。起码陪她坐完月子再走不是问题。
朝政的事邱静岁知道的很少, 也搞不清楚那么复杂的政治纷争,她能做的就是不给他添乱。
一场秋雨一场寒, 天气渐渐冷下来, 邱静岁窝在暖阁里, 和陆司怀一起陪着孩子玩耍。
虽然小小的婴孩什么也不知道,但却睁着眼睛看着邱静岁, 好像在认人。
陆司怀看着妻子笑语晏晏地逗不知世事的女儿玩,伴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打树叶声,只觉得心中被塞的满满的。
只是……想到天书中的那个预言,他无法不担心。
万一邱静岁和他们的女儿出了任何事……他一想到会有那么一天,就感觉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怎么啦?”一只带有薄茧的手覆上来,带着暖热。
陆司怀看入邱静岁的眼睛,方才的阴郁顷刻散尽,他将她抱到怀里,拢了拢锦被:“女儿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邱静岁立刻来了精神:“这几天我都快把架子上的诗书泛烂了,可是谁叫我平时不怎么用功,临时抱佛脚选出来的名字,总觉得怪怪的。你书读的多,你想想呀。”
邱静岁靠在他怀里,仰头去亲他的颌角。
陆司怀八风不动地把她搂紧了一些,给她占便宜提供方便,一边却就女儿的名字认真思考起来。
然后他发现自己和邱静岁遇到了差不多的问题,他想来想去,都想不到有什么好字配安在女儿头上。
邱静岁等了半天等不到回应,干脆说:“要不然名字叫想算了,大俗即大雅,好不好?”
“陆想?”陆司怀品着其中意味,“是何意?”
“代表我天天都在想你呀,怎么样?”邱静岁期待地问。
“不错。”陆司怀满意。
“真的假的?这可关乎女儿以后的面子,这么叫真的没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陆司怀反问。
“算了,要是她不满意,以后再改吧。”邱静岁笑着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声声叫他,“陆司怀,陆司怀?”
“嗯?”
“我觉得现在是我一生之中最幸福的时候。”邱静岁把女儿抱在怀里,看看她又看看陆司怀,脸上挂着笑容。
陆司怀伸手摸了摸女儿稚嫩的脸蛋,亲着怀里的她,道:“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
邱静岁不再接话,说起画展时的所见所闻,认为十皇子继位是人心所向的事。
陆司怀只是叫她别担心。
坐完月子后,邱静岁终于能下床出门了。她瞬间把女儿拋到了脑后,在府里逛了一大圈。把从前未到之处转了个遍,终于发泄了一个月来积攒的憋闷。
出月子次日十皇子就来道谢加看望。
他态度郑重地恨不能给她跪下来磕几个头一样,邱静岁发现自己还真有点高风亮节的节操,她发自内心地想要将此事轻轻揭过去,反惹得十皇子看她的目光更加敬佩。
陆想正好醒了,邱静岁看十皇子很好奇的模样,就示意他可以过来看看。
十皇子正好和陆想对上了眼,他特别好奇地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小婴儿,也没忘记向她投来征询的眼神。
邱静岁点点头,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作为老幺,十皇子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小的孩子,一时间也新奇住了,问东问西好不多话。
似是惹了陆想的清净,她小嘴一撇,高声哭了起来。
十皇子手忙脚乱地学着大人的样子拍了她两下,没想到陆想竟真的平静下来。
“想想真乖!”十皇子双目熠熠生辉地笑着夸赞。
邱静岁看着两个小人脸上纯真的表情,更加坚定了自己救人是对的的想法。
他们都还是孩子呀,未来有无限可能的孩子。
送走依依不舍的十皇子,邱静岁又过了几天浑浑噩噩的日子,警觉自己已经一个多月没碰画笔了,痛苦哀嚎着,老大难般再度坐到了画架前。
珍珠念叨:“没见过像夫人这么甩手掌柜似的母亲,夫人应该多和小姐在一块才是呢。”
邱静岁笑笑不说话,她不喂养,不哄睡,只偶尔抱抱女儿,在外人眼里不是甩手掌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