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静岁手里的筷子一抖,菜掉回碗中:“谁……谁死了?”
刘氏想了一会,方答:“仿佛是叫梁什么的,我也记不太清。”
“梁千柔。”邱静岁寒着声确认。
“对,就是她。”
看来这个梦是非做不可了,邱静岁无力地想。
是夜梦中,她果然又成为了梁千柔。
吴景问完后匆匆离开,她跟母亲逛得厌烦无比,就说身体不舒服去池塘边散散心,母亲同意了。
梁千柔不喜热闹,她宁愿一个人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喂鱼,心中还更自在些。
可惜总有人要打破这片宁静。
她听见不远处传来吴景的声音,偏过头去看,发现对方背对着自己,正微微低着头跟陆玉书说话。
或许是因为宋秋昭随父被调离京城,陆玉书非常得意,借此事嘲讽西昌侯府终究比不过自己家有权有势。吴景的表情应该很难看,因为陆玉书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表情也有点害怕的样子。
然后她看见吴景拿出了一个白玉镯递给对方,陆玉书的脸上恢复了光彩。
梁千柔低低嗤笑一声,感叹他平日看宋秋昭如明月一般,如今还不是要向更厉害的陆家低头。更何况婚约在身,人家还占着情理,吴景再犟还能跟侯府断绝关系不成?
她本来看戏看的好好的,结果宾客那边不知出了什么事,一股脑往池边赶来,她被挤得掉入池中,拼命呼喊下才终于得救。
梁千柔视角的最后一幕是一同落水的一位邱小姐拼命挣扎,生息微弱的模样。
第9章
邱静岁醒来以后抱着被子喃喃自语了一句:“原来当晚陆玉书并没有落水,那她就是在混乱发生时不见的。”
这么一看吴景的嫌疑更大了。
吃过早膳,珍珠回说:“有客上门,夫人叫您去陪客。”
“谁啊?”邱静岁正烦得很,一点儿也不想见生人。
“卫国公府的亲戚,姓江。”
听到来头,邱静岁思索片刻,收拾好去了母亲刘夫人处。
进了屋内,绕过屏风,一个与刘氏年纪相仿的妇人和一名年约二十的清瘦男子正坐在一旁说话,见她进来,那妇人笑眯眯地招手把她叫过去,上下仔细打量一会,拉着手就开始夸。语气听起来比宋秋昭的母亲要真心实意许多。
邱静岁瞥了眼旁边坐着的男子,对方跟她四目相接,率先知礼地转头去。
刘氏笑呵呵地介绍:“这是上月刚从安城来的你江伯娘,旁边是她大儿子江锡,年纪轻轻就考中了举人呢。”
邱静岁跟两人见礼,江锡站起来回礼。
她坐下来陪客,听母亲和江夫人一通商业互吹。
据她娘刘夫人所说,江氏一族是卫国公一家的表亲,还是陆司怀见了江锡都要喊一声表哥的那种,邱静岁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心中发笑。
而江夫人也捧着说邱家是韩国公府的亲戚,他们是乡下地方来的,不敢高攀等语……
两位夫人说的兴起,突然把矛头对准两个年轻人,刘夫人一定要邱静岁带江锡去院子里逛逛,长辈们盯着他俩,目光中的期待不容拒绝。
最终只得带着江锡出来。
两人并排走着,也没有什么话可聊,邱静岁打了个哈欠,开始神游天外。
“其实,那些话是夸大其词的。”江锡突然出声道,“我们家跟卫国公陆家只是很远的表亲,自来京后连公府大门都未曾踏足,抱歉。”
哟呵,还是个实诚小伙子,邱静岁有了点好感,她轻笑:“其实我们家也一样,一表三千里,韩国公哪里知道邱家是做什么的。”
江锡闻言怔怔看过来,两人相视一笑。
刘夫人跟江夫人聊完送她出来,两位一眼就看见邱静岁和江锡正并坐在美人靠上谈的有来有回,夫人们对视一眼,满意地笑起来。
下午刘夫人带着两个家丁出了门,邱静岁补觉睡足再起来,就被母亲又叫了过去。
刘夫人手里正拿着一张纸念念有词,看见女儿进来,忙叫她过来一起看。
“这是你的四柱八字,这是江锡的。今天娘找先生一合,先生说特别般配。你这八字不是劫凶太多吗,江锡十神多正官,正好利你啊。”
邱静岁心中浮现出一个大大的“救”字,她现在小命都别在裤腰带上荡荡悠悠的,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八字婚配。
“娘……”她哀求,“女儿年纪还小,不想嫁人,就让女儿多陪您两年吧,行吗?”
刘夫人白了她一眼:“又不是让你现在出门子,你以为像江锡这么好的年轻人谁还给你留着,再说娘上午看你们俩不是说的挺好的吗?”
“我只是在问他来京路上的事,并未聊得多投机啊。”邱静岁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