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静岁泄气,只得眼睁睁地等待着陆司怀的审判。
意识到大概要一局定胜负了, 众人纷纷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看着陆司怀。
“我有意中人。”
语气是多么的平淡, 连计数的手指都透着潇洒不羁,但是这句话无异于投下一声炸雷, 将在场众人都炸了个人仰马翻。
邱静岁的脸红了又白, 白了又红,紧紧盯着面前的碗盘, 跟被人点了穴一样。
其他人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神情癫狂, 总之, 就是完全没有一个人意识到陆司怀会玩的这么开,说出这样惊爆众人眼球的话。
“没有的人, 自觉遵守游戏规则。”陆司怀收回手,异常淡定地道。
王羽仁等人立刻掰下手指,卖花女和猎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闹了一对大红脸,互相低下头去不敢看对方,不过手指却诚实地没有动弹。
在众人目光的洗礼之下,邱静岁慢慢地,将最后一根手指弯了下去。席间的气氛尴尬到极点,邱静岁装模作样地干笑两声:“哈哈,是我输了,我去接受惩罚啦。”
她逃也似地往门外跑去,闭着眼大喊出滑稽的惩罚语句,又磨磨蹭蹭地走回座位:“真丢脸,你们可不许传出去。”
除了卖花女和猎户两人不知情,给过捧场的反应之外,其他人都像是被锯了嘴一样。
她根本不敢去看陆司怀是什么表情,甚至怀疑对方会不会干脆一走了之,那样给她留下的大概是一个更加尴尬的场面,但她也可以理解对方的心情。
但是没有,即便邱静岁那样做法,陆司怀仍旧安安稳稳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言语举止如常,似乎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当事人都愿意装傻,其他人自然也不会不给面子,众人顿时说笑着把这件事岔了过去。
但是无论如何,这个游戏是继续不下去了。
为了粉饰太平,众人又摆出更加积极的态度去参与别的游戏,看起来异常的热闹。
一直玩到过了子时,众人才丢开手,猎户带着大家去高处看村中富户们放的烟火炮仗。
“张家的烟花最大最好看,还年年都不一样,等着,马上……来了!看那边!”猎户伸手指着村里的一个位置,果然,没过一会儿那处便升起了璀璨的烟花。
如此了如指掌,一定在过去的许多个团圆夜中眺望过别家灯火吧。
猎户主动请缨,跑去把邱静岁买的烟花搬了出来,兴高采烈地跟大家点放烟花,跟个小孩子一样。
而卖花女又何尝不是,明明害怕,眼睛里却藏不住欢喜和好奇,甚至跃跃欲试地想去点燃一个玩玩。
村里慢慢安静下来,烟花也逐渐销声匿迹,在漆黑夜空的映衬下,热闹过后更显寂寥。他们的话越来越少,最后一股脑把存货放完后,便也收了东西,回屋各自休息去了。
这天过后,陆司怀倒如往常一般,对邱静岁没有疏远也没有更亲近,邱静岁如释重负,也就将那件事选择性忘在了脑后。
时间大概过去了半个月,快到元宵节的时候,有一天,卖花女突然就没了音信,不再过来做饭了。
邱静岁去问猎户,但看他坐立不安的样子就知道他也不清楚原因。
后来也是猎户最先坐不住,跑去村里询问,结果不到中午就神魂失守地回来了,他呆呆愣愣地坐在门口,双手抱头,痛苦万分的模样。
正在水缸前洗笔的邱静岁看到了,问他出什么事了。
猎户苦笑着抬头回道:“她定亲了,过几天就要嫁去龙岗村。”
“怎么这么突然?”邱静岁惊讶地问。
“怪不得,年三十那天,她说自己有婚约,我还以为那是之前的事,没想到还作数。”猎户又抱着头开始痛苦。
不对,卖花女品性纯良,如果真的身负婚约,又怎么会对猎户情意绵绵,一副情丝难断的样子。
她去厨房找到勉强顶班的王羽仁,悄悄拜托他去村里看看卖花女怎么样了。
王羽仁一脸为难,觉得男女授受不亲,他一个男人去窥视女子总是不大好,邱静岁好说歹说,软磨硬泡了好久才把他说动。
这一去就是大半天,邱静岁无心他事,又嫌坐在门口受冻,只好呆在屋里,无数次出门去看人有没有回来。
日落月升,邱静岁蹲在院子里给雪薇熬药的时候,王羽仁悄无声息地回来了。
猎户冲上前去,想问又不敢问。
邱静岁把王羽仁拉到厨房,问:“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唉,真叫你说中了,”王羽仁叹气,“我看这门婚事,她八成是不愿意的。”
“何以见得?”邱静岁心中一惊,忙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