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迟早毁在这群黑狗手里!
新皇长叹口气,抬手示意众卿平身,“多半是误会,赵爱卿也起吧,想来孙爱卿也不会在意。”
赵宇川几乎把掌心攥出血,浑身颤抖羞耻难当,却无能为力只能起身谢恩。
孙大人连呼谢恩又叫不敢,双手撑地蹒跚着就想起身。
余光一撇,他又跪了回去。
傅大人为何还在跪着?
新皇也问。
傅百里叩头,“容微臣详禀,孙府确实没有豢养娈童,但据臣所知,孙府狗胆包天,竟敢私自培养死士,数量高达60余人,请圣上决断。”
众臣哗然。
孙府不是刚抱了王府的大腿,已经上了傅指挥使的船,怎么会?
孙大人如糟了晴天霹雳,不可置信的看着傅百里,傅百里神色淡淡,孙大人又抖着手去拉王大人,王大人后退一步垂眸不言。
新皇惊骇,忙问傅百里消息属实?
傅百里点头只说确凿无疑。
新皇长叹一声,又问官员此罪何判?
官员立刻出列,说按律当全家流放岭南。
“那便如此吧。”
新皇轻飘飘摆手。
孙大人求饶的声音还没发出,就被殿前侍卫捂嘴拖下,挣扎的身躯从赵宇川眼前经过。
赵宇川两眼发直,头皮发麻,怔怔看着孙大人越来越远。
他搜集证据,准备人证物证,只想让孙明昭身败名裂,让孙家丢尽脸面。
傅百里随口一言,直接给孙家全家判了死刑。
那可是岭南,瘴气遍地,山高路远,山匪遍地,能到地儿的人十不存一二。
傅百里甚至没有提供任何证据。
他说的话就是证据,无人敢驳!
原来,这就是黑龙卫,真正的,只手遮天。
“还愣着做什么?走!回家我再收拾你!”
赵宇川回神,这才发现大朝会已经结束了,大殿外只有自己站着,哦,还有叔父。
他张张口,却发现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便闭口不言,只低着头,默默跟在赵怀信身后。
赵怀信的面色也有些白,看着侄儿,恨不得现在就把人痛揍一顿,但到底忍住了,这里是皇宫,而赵宇川,他毕竟是赵家最后的希望。
叔侄二人沉默着穿过一道道宫门,在一个拐角处,突然停下脚步。
赵怀信拱起手,深深弯腰,声音颤抖,额间冒汗,“见过傅大人。”
赵宇川浑身一个激灵,面色瞬间惨白,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然后紧跟着低头拱手,“见过傅大人。”
傅百里仍是乐呵呵模样,伸手把二人扶起,“赵大人不必多礼。”
他越过赵怀信看向赵宇川,“赵公子可出气了?”
赵宇川身子一抖,难以置信的看向傅百里。
“一条咬人的狗而已,赵公子不喜欢,那就宰了送你,不必客气。”
……
赵宇川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回过神来时,已经来到了赵怀信书房。
一个杯子砸到他脚下,
“跪下!”
赵宇川看看叔父,双拳握紧,牙齿紧咬,双目通红,却,坚决不跪。
“黑龙卫这般猖狂,终会不得好死。”
赵怀信抖着手指着赵宇川,把手高高扬起,又叹了口气放下。
“他哪里是在灭孙家,他分明是在威胁我赵家啊!”
“我早就告诉你不要管不要管,穆无忧也好,冷君宇也好,孙家也好,王家也好,都和我们没有关系。咱们赵家,只有你啊!”
“当初招揽穆无忧,只是想着他恶了李大人,又无心加入黑龙卫,这才想捡个漏也好给你培养个心腹,可现在他分明身处漩涡之中,黑龙卫盯着他,李大人那边估计也没有彻底放弃他,哪是我们能牵扯的?”
“穆兄是无辜的!”赵宇川梗着脖子争辩。
“那也与你无关!孙家无不无辜?孙月颜无不无辜?六礼都快走完了,过几天就该拜堂了,还不是被王家退亲了,明天就要去了钗裙跟着父兄流放岭南。”
“你该知道进退了,云雅也订婚了,你想让她也被人退亲吗!”
赵宇川骇然,直直看向叔父,仿佛第一次注意到,叔父的头发竟然已经白了大半,后背也有些佝偻,说了这一串话,竟有些喘不过气,弯着腰低低的咳嗽。
赵宇川突然就垮了肩膀,背上仿佛压了重重大山,眸中再不见往常的昂扬气势,
他双膝一弯,重重跪在地上,两手撑地,头颅下低,“叔父,我错了。”
……
许有仪看过清风晚霞等人伤势,皮肉伤,半个月能好。
又将珠儿抱在怀里温声安抚,哄去睡觉。
这才叫来朝阳,“我想去赵府一趟,帮我。”
……
京城外,一队人马风尘仆仆勒马停下,连夜赶路,所有人都疲惫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