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家里早已恢复平静,现在对戚父而言,有出息的儿子是他唯一的荣耀,他是恨不得处处参与戚校的宏图大志。
可戚校终究不是个愿意让别人控制自己的性格,父母也不行。
进书房,他脱下外套丢在椅背上,从兜里掏出来一支录音笔,戚校打开播放,听到了颜琴的声音。
跟颜琴聊天的赵佳慧他不陌生,颜琴的好朋友。从录音质量可判断,应该不是赵佳慧录的。内容就是赵佳慧帮颜琴出主意怎么逼戚校离婚。
挺长的,后面他都没听,直接删干净了。
这东西是赵佳慧的丈夫今晚塞给他的,这人有求于戚校。
戚校对朋友很慷慨能帮就帮,至于赵佳慧丈夫的难处,帮不上。有了这个录音就更不可能帮了,颜琴再如何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怎么会有人觉得拿着他的家务事挑拨离间他和他妻子能为自己获利?可见病急乱投医。
因为这个插曲,戚校难免想起颜琴,这让他心烦,再想到客厅的杏遥,他感到疲惫。
女人总是喜欢把时间浪费在情情爱爱的无聊命题上,为其哭为其断肝肠。
新项目上线在即,诸事繁多,今年的年都过不成了,事业关键时刻,调教女人已经排不到他的重点项目上了,心思淡了。
此时此刻,他想要的,是杏遥听话一点,别闹他,陪他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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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晚了,杏遥应该走,她并不想在这过夜。
“进来。”戚校叫她。
杏遥起身走到书房门口,站定。
两人无言对望片刻,戚校的目光投向墙角工具箱,他问:“看到了?”
杏遥紧张地握住拳头,轻轻点头。
“有问题吗?”
杏遥看着他,问:“那些……是你的?你为什么有那些?”
戚校坐直,拿过烟盒点了一支,书房只开着台灯,橘色暖光,香烟在光晕里氤氲开来,他的面孔模糊不清。
半支烟的沉默以对,他对上她的视线:“兴趣。”
杏遥差点站不住,她的脸色惨白:“你的兴趣,是这样?”
“哪样?”
是用手铐绳子绑住女人,是用皮鞭拍子抽打身体。杏遥说不出口。
戚校突然站起身,杏遥后退。
他走到工具箱面前打开,一层层抽屉展示出来。
拿起一件,介绍一句。是捆绑绳缚,是SP但不仅限她感受过的区域。
杏遥一一听着,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艰难开口:“你和你的妻子也是这样吗?”
“不。”
杏遥心如死灰。
“你说过,和我不是谈恋爱,不是婚外情。你是要我配合你的……兴趣……对吗?”
戚校点头:“对。”
杏遥好想笑,但她笑不出来。
不过是几个小时前,他们还那样亲密,她还因为他觉得甜蜜。
双臂交叠抱住自己,她为自己感到羞耻。
“愿意吗?”他问。
杏遥抬头看他,到这一步还要问她愿意吗?是怎么做到如此坦然的?
甜言蜜语都是假的,为她解忧也不过是花招,明知她深受丈夫性暴力的苦,为什么还要裹着蜜糖哄骗她心甘情愿接住他给的伤?
他的坦然和冷静不过是视她为玩物。人怎么会在意玩具的想法?贫穷如杏遥,不小心摔碎了玩具也不可能担心玩具会痛,顶多失落没多余的钱买新的。
当然了,即便如此,也得回答啊。
上当的那一刻,把心交出去的那一刻,就失去维护尊严的资格了。
“对不起,我不愿意。”她说。
“为什么?”
杏遥觉得荒唐又无力,居然还问为什么。
那便再碎一些吧,是自己心甘情愿配合他的戏耍,过程中都没怎么为道德底线挣扎,眼下屈辱她该受着,她不受谁受?
“您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婚,所以我不愿意。”
“你愿意。”他说着走向她。
杏遥太难过了,难过到连下意识避开危险的反应都没了。
任由他靠近。
“你喜欢。”
他在说什么?她喜欢暴力强迫?无稽。
杏遥重复:“我不愿意,也不喜欢。老板,请问我应该如何偿还您的帮助?请不要说让我用这种方式。”
戚校挑眉,走向书桌,再回来,他手中拿着录音笔。
他把笔给她。
杏遥没接。
戚校点播放,正是他们方才的对话,从头至尾,非常清晰,他介绍自己操作工具的那部分也很清楚。
“拿着。”
杏遥握在手里,疑惑地看着他。
他说:“怕我伤害你就拿好,你的护身符。”
杏遥反应不及,这是什么意思?
戚校握住她肩膀把她转过去推了一把:“你可以走了。”
杏遥踉跄前进两步站稳,她静静站了几秒,走向沙发拿起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