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回完话就原路返回了,杏遥看着她走远,被戚校不耐烦地拽了进去,司机立刻开走。
车内很暖和,杏遥体温回升,抖得更厉害。
戚校看她一眼,外套袖口和左胳膊露出来的皮肤都被血染红了。
他捻起她的袖口:“你们夫妻俩喜欢拿刀互砍?”
小王的面孔浮现,杏遥愤怒又难过,哭了起来。
戚校对这个突发的血腥事件也很意外,这不在他计划中。
严磊打他那个号码追问心理咨询证据,他只是想来接走杏遥,后续自有安排。
“小王是谁?你为什么要把人弄流血?”戚校问。
杏遥只是哭。
戚校靠近她,问:“他欺负你了?”
还是不说。
戚校拿湿巾纸给她把手上的血一点点擦干净,他很温柔:“告诉我他怎么欺负你的。”
杏遥抬头看他,情不自禁想投入他的怀抱。
太累了,好想找一个依靠。
戚校看在眼里,没抱她。
他知道这是个白眼狼,这会儿抱了,明天睡醒又要跑。
可她这样望着他,想让他抱,戚校就动摇了,不大忍心不满足她了。
这很不应该,一个经验丰富的主导者懂得延迟满足,什么都依了她还得了?
杏遥低下了头,身体还是朝着他的方向。
戚校冷眼看着她啜泣了一会儿,他伸手把她的外套拉链拉开了。
杏遥抬头看他。
他说:“把脏衣服脱了,不然我不抱。”
杏遥乖乖地由着他脱了外套,他把带着自己体温的开衫给她穿上,柔软的羊绒贴在皮肤上,杏遥感到安全。
戚校抱起她放在腿上柔声问:“告诉我,谁欺负我的宝贝了?”
杏遥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喷涌而出。
她搂住他脖子,戚校抱着她腰调整姿势骑在他腿上。
她的眼泪一双双灌进来,松口跟他告状:“他帮着严磊拦住我不让我走,抱我,还……”
“嗯?”
“摸我。”
“哪里?”
杏遥不肯说,越发用力抱住他,很抗拒回答这个问题。
戚校的手从她腰间移动到胸部下方:“这里?”
杏遥咬着嘴唇轻轻点头。
戚校收拢手臂:“严磊呢?他做什么了?”
杏遥不知从何说起。
戚校把她拉开,他给她擦掉眼泪。
“欺负你的人都会付出代价,我保证。”
杏遥愣住了,内心挣扎。
戚校的温柔以假乱真,好像真的拿她当珍宝。本来就是没有受过珍视的人,妈妈死后再也没有人抱着杏遥护着杏遥。可以把这虚假当成真的吗?
太累了,不想再回到严磊身边,一句话也不想和他说了。
戚校能帮她摆脱一切的话,戚校能给她短暂依靠的话,能不能就这么让他抱一抱?
好想大睡一觉,在安全的地方睡一觉。
她闭上眼睛,隐藏掉所有的犹豫不定。
戚校耐心等着。
杏遥轻轻靠在他胸口,她抓住他的袖口,小声说:“我好困。”
戚校笑着亲吻她鬓角:“乖。马上到家了。”
第二十章
什么样的人会过得幸福呢?不回头看的人。
这是杏遥泡在戚校家浴缸里时悟出的道理。
她想到了自己的养母张霞。张霞是个把日子过得幸福的人。也是个可怜人。
杏遥和养母之间没有太多亲密时刻,除了她母亲刚离世那段时间张霞会抱着她哭。
她们之间不会说母女悄悄话,可杏遥很了解她的人生经历。
张霞不避讳往事,时常把年轻时丈夫的浑蛋事迹摆在日光下讲,和她一起聊这些的大嫂子小媳妇们也都满腹苦水,可她们说完就罢了,扭头还是哼着歌儿收拾屋子该吃吃该喝喝。
过往遭遇只是经过她们生命中的某一天或者某一刻,不会影响下一日和下一刻。
你若真心问她们重来一次还要不要这样过?她们理都不会理你,因为她们在忙着过日子而不是幻想如果当初的可笑假设。
不幻想虚无,所以过好了此刻。这也是一种生存智慧。
当然你可以说她们可怜可悲而不自知,但杏遥却觉得,她们比自己强百倍不止。因为她是那个无能创造新生,只会忍耐现状的废物。是一个永远无法从心而动的纠结体。
半小时前她窝在戚校怀里主动跟他回家,半小时后她躲在浴室懊悔自己的决定。
为什么不能做一个主动勾引戚校主动背叛婚姻的女人呢?她的婚姻有什么忠诚的必要性呢?
她想到自己在电视剧网络上看到的批判第三者不道德的骂声,这对她而言又有何惧?一个无依无靠的小人物,还在乎什么社会影响吗?会有亲人因为她的不道德丧失颜面吗?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