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校又问:“怕说错话给同事添麻烦?”
杏遥还是不回话,她刚才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一点。
“你总是习惯性为他人考虑么?即便没人为你考虑过。”
他看她一眼。
杏遥听到这话很不舒服,她没做值得夸奖的工作成绩自然不该承受老板的赞扬。
他之前说的为了调查身边司机的品行才关注她,帮她联系医生开假证明,深夜和她发短信……这一切都让杏遥后知后觉到不合适。
“老板…您不应该……我…我们……”她吞吞吐吐,难以组织语言。
“我结婚了不该过分关心异性。”戚校替她说。
杏遥点点头,直白的话到嘴边最终绕了个弯,虽然工作资历浅,但也懂别轻易得罪老板。
“您说不想身边跟着的司机品行有问题才关心我的情况,我很感激,但是…”
戚校打断她:“所以你的丈夫品行没问题吗?”
杏遥沉默了。
过了很久她才回答:“我结婚太早了,那时候我年纪小,什么也不懂。我这个人没什么主见,轻易被身边人说服了。我的问题其实是我自己造成的。”
戚校嗯了一声:“所以你丈夫没伤害你?”
杏遥有点想下车。
他不肯放过:“你享受夫妻生活吗?”
杏遥脸都白了,因为这毫无边界的冒犯。
她整个身体紧绷,右手下意识去摸车门锁。
戚校看也不看她:“即便如此也不想让丈夫吃点亏吗?”
“我不想聊这个话题,您能停下车吗?”
戚校加速,杏遥开始害怕。
开离城区,来到郊外,前方道路两旁种满了梧桐,叶子尚未泛黄的季节,遮天蔽日的自然屏障围出的柏油马路像极了通往童话世界的通道。
可杏遥无心欣赏,浑身戒备,预感不详。
“停车!我要下去!”杏遥冲他喊。
戚校减速慢行。
杏遥眼泪都快下来了:“你想做什么?”
戚校在路边停了车。
杏遥立刻解开安全带要下去,依旧找不到车门锁在哪。
咔哒一声,门不见开,应该是锁上了。
戚校把他那边的窗户降下来,点了支烟朝外面吐出,这才转过来看她。
“诊断书能离婚吗?”他问。
“请让我下车。”杏遥后背紧贴着车门,反手在车门上四处摸索。
戚校又吸了一口烟,低声说:“别怕。陪我聊聊天。”
他心情很糟的样子。
杏遥不太愿意,她说:“您可以找别人聊天。”
“知道我结婚了就不聊了。”他说。
杏遥点点头,又意识到这句话的反面意思是不知道的时候很愿意聊。
她慌张地低下头,想到自己深夜里起伏的心潮,羞愧得无地自容。
是这样容易被动摇的女人啊,嘴上说着渴望自由独立,不知不觉就被戚校这样的男人迷了心窍。
“心情不好的时候你会做什么?”戚校问。
杏遥没有答案,她并没有特长也没有爱好,活得很枯燥。
“您可以回家休息一下或者找朋友聊天。”她建议。
戚校看向她:“这是你调节心情的方式吗?回家休息?难道你的家会让你松弛?”
杏遥顿时尴尬起来,跟一个看穿她处境狼狈的人对话太难受了。
可他不肯放过。
“你离不了婚。”他说。
杏遥只想离开这辆车:“我要下车。”
戚校充耳不闻。
“你没来之前严磊就一直把老婆挂在嘴边,可见对你用情至深。他还年轻,短时间内不会因为没孩子就放弃你。而他的家人,别管你在多么权威的医院开了诊断,随便一个江湖郎中给的希望,都能让他们毫不犹豫折腾手中的子宫,也就是你。”
杏遥愣住了。
这些她不是想不到,就是自己想的没戚校说的这么直白。
她知道不孕的事只是开头,也打定主意用此事表明决心,否则总是犹豫不决不敢开口。
戚校又说:“你想离婚,得你的丈夫配合,他的家人只会向着他,只要儿子嫌弃你,你就能自由。”
怎么嫌弃?杏遥联想到戚校对她的过度关心,猜得到。
出轨是吗?
她抱住自己的包。
戚校突然打电话给严磊,让他明天一早回来。
他说严磊这几天跑前跑后辛苦了,为了慰劳他,戚校做东请他吃顿好的放松一下。
挂了电话他又联系了一个人ʝʂɠ,应该是西安那边的朋友。
杏遥听到他安排人招待严磊。
“需要帮你丈夫安排几个小姐吗?”
杏遥眼睛都瞪大了:“什么?”
“帮你拍下来如何?嫖娼的案底可以作为离婚的证据。”
杏遥没考虑就拒绝了:“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