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她连忙否认。
戚校一脸我不信:“这种事还是不要瞒着亲人。”
杏遥尴尬不已,怎么会这么想?这要是告诉了严磊,严磊又拉着做检查去那不瞎折腾吗?
“不是。我,我就是丢个垃圾。”
戚校表情不太赞同:“随地丢垃圾破坏城市景观可不行,不文明。”
杏遥脸红了。
“去。捡回来。”他说。
老板看到员工随地丢垃圾管一管是可以的,路人也可以指责,这没得说。
杏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严磊已经走过来了,这会儿下车捡东西他就看见了。
“快去啊。”他催促,语气倒是温柔,跟哄小孩似的。
杏遥头都抬不起了,一言不发,只把手紧紧攥住裙子。
严磊走到驾驶门外了。
戚校略带失望又宽容地说:“下次不可以这样了。记住了吗?”
“嗯……”
“爱护环境人人有责。”
杏遥都快哭了:“嗯……”
开到家,严磊陪着妻子回去,戚校自己开车走了。
其实他抽烟很少,一包烟半个月,但这会儿有点想抽。
车窗打开,尼古丁入肺,戚校想着陈杏遥,调头回了酒店。
帮员工捡垃圾去。
严磊家。
他正在看医院给开的药。
“都是这些。大夫说还要吊水吗?”
“不用了。”
“嗯。你快躺着,我给你做点饭,吃完了喝药。”
“嗯。”
杏遥躺下来看到丈夫进了厨房才拿出手机。
短信里躺着一条没存的号码的未读,他说:“谢谢您,帽子不要了。我媳妇生孩子了!今天撞到您真是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杏遥没回复,删了短信,在心里恭喜老朋友。
*
杏遥早上是去了医院,肠胃性感冒。
但她去还有个事要办,打避孕针。
前几天严磊提出想要孩子,她当然拒绝了,但必要的措施手段也得加上。
这是杏遥不会妥协的原则性问题,在这样的婚姻里生个小孩出来,她会疯,孩子也会不幸,她根本不想让无辜的孩子走进她的痛苦人生。
可医院不是随便能打针的地方,妇科大夫得按规定给她介绍所有避孕方式的优缺点可能的副作用,还得做检查。杏遥这种年轻的已婚未育女性,医院一般不推荐长期,回头改主意想怀孕了还得停半年,不如短期便利。
杏遥完全没有接受过任何性教育,她也是网上查的,看到长期一次管一个月倒比天天要定时吃药保险方便。
至于副作用,意外怀孕生育或者堕胎是她唯二在意的副作用,只要不怀孕其他都是小事。
大夫有点年纪,跟杏遥谈了几句就知道她大概什么情况。
她没开这个针,一来杏遥发着烧得先治病去,二来,医生见多了夫妻为这个事吵架甚至大闹离婚,还有因为给妻子开药最后丈夫找来医院骂医生的,她何苦自找麻烦。
医生好言相劝,告诉她先去打点滴,养好身体再来检查,又叮嘱了许多好话,杏遥只能离开。
杏遥等电梯下楼,电梯门开,一个男人焦急地冲出来撞了她,对方连声喊着对不起看也没看她一眼就跑了,帽子都掉了。
杏遥捡起来,看到帽子上的定制文字:刘茂元汽修店,下面一行是电话。
刘茂元?
杏遥看向早已跑远的人,难怪刚才觉得眼熟,是她高职的朋友。
家里人出事了吗?杏遥追回去还帽子,没找到人。
她先下去开单子挂水,然后按照上面的电话给他发了短信说帽子在她这。
杏遥快挂完水的时候有个很年轻的女医生找到她,她给了杏遥一份医院的避孕手册,说是带教老师让她来的。
老师就是不给杏遥开药的那位。
杏遥走后那位医生心里一直惦记着,她见杏遥年纪轻轻已经婚龄两年多,谈话间也是对避孕常识一无所知,又是小地方来的,医生担心她瞎搞,万一回头拿紧急避孕药当糖吃可就坏了,所以她打发手下学生来上课。
这很荒唐,来给杏遥科普知识的实习生恋爱都没谈过却要给一个已婚两年半的女人讲避孕,但这是现实。
严磊就是这时候过来的。
杏遥害怕极了,怕他因为这事跟她在医院吵闹,更怕这事最后牵扯进张霞,她求着医生赶紧走。
医生不光不走,还当众给严磊科普了一波戴套的必要性。
杏遥心如死灰,觉得回家肯定要闹了。
但医生走之前把册子给杏遥,她说:“别嫌我啰嗦,这是我们医院的任务,我每天都要找十个已婚未育的女性讲这些,否则我实习分就没了毕不了业。”
杏遥咬紧下唇,眼眶泛泪,为这个陌生女孩替她解围而充满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