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珈音从进来到现在一直在文扶柳身后当鹌鹑,见晏吟秋的视线又落到了她的身上,当即又从储物戒里拿出一顶帷帽扣到了自己的头上,最大程度减少与旁人的交流。
文扶柳对她这幅状态早就已经熟悉了,她探头绕着大殿看了一圈,问道∶“大家都已经走了?”
“我们刚刚来的时候碰见黎尧了,看他气冲冲地下山了,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
晏吟秋闻言也不打算多解释,淡淡道∶“黎尧就是这么个脾气,不用管他,其他人也早就走了。”
不想走的也已经被她赶走了,现在就剩个江景鹤在外面喂兔子。
文扶柳了然地点了点头,又追问道∶“今天是玄微仙尊的忌日,那宗主今天也来了吗?”
“没来,但是托弟子过来问候了一句,顺便上了柱香。”
本来修真者身死如灯灭,像仲长芜这种死的很彻底的甚至连转世投胎都给省了,哪里还用得着弄什么忌日,尊什么牌位,做这些没有用的表面功夫。
要不是弑云一直在大吵大闹,再加上晏吟秋对外不能和仲长芜的死扯上关系,否则她才不会管这些破事,别说是忌日了,连牌位她都直接当柴禾给烧了。
文扶柳不知其中的内情,只是咂了咂嘴,感慨道∶“虽说他俩之前关系就算不上好,但如今玄微仙尊都已经陨落了,少宗主又接手了宗中事务,江宗主心里这坎怕是过不去了。”
“你那天内门收徒没来是不知道,黎尧就差没指着宗主的鼻子骂人了,结果最后那个小姑娘还是选了宗主。”
文扶柳轻啧了一声,有些惋惜道∶“黎尧虽说脾气不好,可真要论个高低,还是他更合适,跟着宗主真是可惜了。”
晏吟秋闻言笑了笑,但却并不答话。
她的视线在文扶柳身后装隐形人的付珈音身上绕了一圈,好心提醒道∶“你确定不赶紧带付长老回去吗,她看起来好像已经要自闭了。”
“啊?”
文扶柳转头看向付珈音,只见她虽然带着帷帽,但是盯着脚下那块石头神色呆滞,头顶仿佛顶着一块乌云,但凡下点雨,她就立马当场变成蘑菇精。
“哎呀,她今天出来的时间太久了,还跟人说了好几句话。”
“不好意思,吟秋,我们先走了。”
文扶柳对晏吟秋打了声招呼,着急忙慌地拉着付珈音就要下山。
晏吟秋含笑望着两人离开,手中厚厚的符纸被她心安理得收进了储物戒,不知道哪一日便会派上用场。
阿白从小就跟在晏吟秋的身边,远比白公主还要更怕生,它感受到奎黎峰上没有自己不熟悉的气息,这才默默探出了头,冲晏吟秋乖巧地吐着信子。
晏吟秋摸了摸它的头,任由阿白缠上了她的手腕。
明明奎黎峰已经恢复了安静,但是晏吟秋的脸色却始终没有半分缓和,黎尧的话始终在她的耳边回荡,天道二字就像是一根扎在她心头的刺,时不时便会冒出来刺她一下,让她不由得升起了些许的危机感。
角落里那把带着兰草纹的剑几乎从未得见天日,阿白下意识想要盘上去接着睡觉,可是却被晏吟秋拦了下来。
她望着那把锋利的剑,时隔许久,终于又重新拿起了它。
第54章
林微微被炎锦儿扶了回去,身上的淤青也被炎锦儿帮着小心翼翼上过了药。
“这样应该就好了,幸好沈师姐到的及时,只是一点点外伤,养两天就好。”
炎锦儿擦干净手上的药膏,一本正经地嘱咐道∶“下一次去剑塔的时候你就不要硬着头皮往前冲了,可以在衣服里面再衬一套软甲,好歹还能挡住一些,至少不会伤的这么严重。”
林微微默默穿上了自己的衣衫,听到炎锦儿的话却是一顿,她沉默了一瞬,忽而开口问道∶“难道你不觉得我是在逞强吗?”
“逞强?为什么这么说?”
炎锦儿愣了一下,她随意在床边找了处地方坐下,撑着下巴有些疑惑地看着林微微,眼神中满是不解。
林微微垂眸系好衣带,可手指却始终绕着那条缎带没有松手,低声道∶“我剑术不佳,但非要硬着头皮去闯剑塔,就像那位长老所说,我这是自讨苦吃。”
“正是因为剑术不佳所以才要勤学多练,勤能补拙,这没什么丢脸的。”
炎锦儿盯着林微微许久,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叹气道∶“我小时候总觉得处处比不过旁人,论身份论天赋,我都和几位皇姐相差甚远,我爹出身又不高,只得了母皇一夕的恩宠,所有的指望都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