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脏连抽,“你……”
翟静问他:“你怎么找到这个保镖的?”
“保镖公司推荐的。”
“他就是我给你讲的,在医院看见的那个男人……”说着她眼眶包不住泪落下来,哽咽道,“他今天告诉我,他老婆也没有了。”
梁嘉禾在她面前弯下腰,拇指抹上她湿润的脸颊,伸手抱进怀里。
翟静贴着他的腰腹,双手搂紧,由他摸自己的头,像安抚小动物一样摸着。这一刻,她只觉得孤独了一下午的灵魂有了可栖息的居所,在无边海域飘荡了月余的船只有了可停靠的港湾,心灵得到最为充足的安稳。
“……有时候就觉得,人这一生挺难安稳度过的,想做个平平淡淡的普通人都难,一不小心,就一个天灾人祸砸头上了。”
翟静抬头,与垂望着她的目光相撞,如此近的距离,可以看清他有着血丝的眼白,乌黑的瞳孔,以及里面心疼的神情。
这种眼神她已经在他脸上见过许多次,但始终拿捏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时候,说句喜欢有这么难吗?
在她曾有过的两段恋爱中,都处于被表白的一方,她觉得男生说出来这句话应该像喝水一样简单,不要说喜欢一个人,即便不喜欢,为了目的也可以随意讲出来。
他没有目的吗?
没有目的,那她为何在这里住着?
翟静看累了,眨一下眼,残余的眼泪滑落眼角,“天灾人祸都那么多了,李柏玏的问题都没解决,你让我怎么敢和你继续过下去?”
男人扶着她身体的大掌突然一僵,怔然望着她。
第20章 尴尬
比开庭更早到来的, 是冷静期的结束。
翟静的课一般在上午,她教两个班,多数是第一节和第三节, 结束时已经到十一点,与梁嘉禾的时间对不上,只有周五, 她的课在下午, 上午无需去学校, 可以与他去民政局。
周四晚上, 梁嘉禾回家后和往常一样进厨房,发现已经做过饭了。
陶罐里熬了玉米莲藕排骨汤, 两个铁锅里炒了蒜薹木耳和西红柿鸡蛋, 看着颜色都很清亮,只有葱姜炒糊了,电饭煲里的米饭有些黏糊, 水放多了。
厨房门口出现个人,翟静说:“那米你要是不想吃, 你自己再做一份。”
“可以了。”
“你倒是不挑。”
她似吐槽的一声,梁嘉禾轻笑一笑,将自己买的菜放进冰箱。
吃饭的时候, 两人都尝出来蒜薹木耳炒淡了, 西红柿鸡蛋炒咸了, 但谁都没说话, 就着黏糊糊的米饭吃下去。
玉米莲藕排骨汤也淡了,但还可以放盐, 翟静低头吃玉米。
水果玉米,每一粒都吸饱了汁水, 一口咬下去,到处乱崩,烫到眼皮,她哀叫一声捂住眼。
可真是……
剁玉米的时候嫌块小了不好剁,吃的时候嫌块大了崩水珠子。
梁嘉禾递给她一张纸。
“谢谢,你吃的时候小心点。”
“嗯。”
晚上,翟静想起来离婚协议书还要重新打印,去书房打印回来,递给他看一眼,“审核一遍,有没有错别字。”
他没接,看着她愣住了。
“我明天上午没课,去民政局办了吧。”
将协议书放他身上,翟静掀开被子上床。
如今天气见凉,晚上他也穿上睡衣盖上被子,但两人并不是一个被窝。
翟静盖的比他的稍厚一些。
梁嘉禾将协议书放床头桌,“我明天要出差,早上六点的飞机。”
翟静坐起来,扭头看着他,“……你之前没说过。”
“嗯……有点突然。”
“要多久?”
“不确定,看技术对接效果好不好,在香港。”
“开庭能回来吗?”
“我到时候请假。”
翟静盯着他,“开庭能请假,□□不能请假?”
他错开眼神,下落到她脖子,睡衣是V领,她起来的急了,往下滑的有些多,那块皮肤比脖子又白了一个度。
“……我之前请的假太多了,领导有点意见,最近能少请就少请吧。”
翟静冷冷勾唇,“你拖我呢?”
“等回来再说吧。”
“那正好,开庭的时候还没到六十天,就你回来一块把证办了吧。”
她说完就生气地躺回去,床上噔噔响,翻身背对他。
梁嘉禾一直坐着,指甲盖搓了搓手指,转头看她的侧影。
其实看不出来什么,但可能是知道她在生气,所以看着肩颈和脸颊的皮骨也像是生气的,朝向他的头发丝也是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