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弥活着,他们应该早就结婚了吧,可能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太可惜了。
……
翟静想,她说不定要庆幸和梁嘉禾相亲的晚一些,不然要是李弥刚去世,她转头就嫁给了梁嘉禾,要让熟悉、知晓梁嘉禾和李弥感情的人如何想。
世人总归是偏向男人的,相熟的人更会偏向梁嘉禾,或许会有人觉得她无辜,但只会有更多的人怀疑是她插足,导致的李弥自杀。
自杀……
翟静不能想。
她是个老师,不论是她自己的观念,亦或是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都是珍惜、爱惜每一条生命,他人的、更包括自己的。
李柏玏阴沉的声音犹在耳侧,“有时间,你可以去北京永定河看看,具体是从哪开始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姐被打捞……我们从小在海边长大,爸妈就是出海捕鱼后再没回来,所以我和我姐都非常怕水,平时连个小水洼都不敢踩,你能想吗……我根本都不敢想,我姐是怎么走进去的!梁嘉禾是怎么把她逼到那种份上的!”
他咬牙切齿,恨得目眦欲裂:“他是个杀人犯!”
翟静想起来梁嘉禾寡然的脾性,今天上午如何都撬不开他的口。
怪不得不敢说。
这可怎么说的出口。
……
翟静坐在阳台,看着那三盆养了三年的蔷薇,结婚后她从花鸟市场买的,每日精心养护,现在爬了大半个防盗窗,绿枝攀缘而上,鲜艳的花朵点缀叶间,更像是在空中盛开,红得漂亮,粉得可爱,长势喜人。
她之前一直纠结搬家怎么拿走,舍不得剪断,但有的都爬防盗窗外面去了,完好无损地摘下实在艰难费事。
现在好了,再也不用纠结了。
门口响起开锁声,翟静看一眼墙上钟表,比昨天又晚了半个小时。
梁嘉禾进门见她衣冠整齐地坐在客厅,意外地停下脚,“有事?”
她手里并未拿东西,明眼看着就是等她回来。
翟静说:“我今天和对面的邻居聊了聊。”
他倏然顿住,双眸瞪大。
男人平素淡漠,如此强烈的反应,除了在床上,翟静还从未见过,她平静说:“我们聊了挺长时间,说了一些他姐和你的旧事。”
“他主动找你的?”
“嗯。”
“昨天箱子里的照片,是你以前的女朋友?”
梁嘉禾看着她。
翟静又说:“她去世了,自杀,是吗?”
男人修长的脖子像是僵住了,连个头都点不下去。
她怔怔看着面前说熟悉却又如此陌生的丈夫,“你现在也回答不了我一个字,是吗?”
寂静的空气在两人之间缓缓流通,片刻后,响起男人沙哑的声音,像是一天一夜没喝过水,沙哑得厉害,“……是。”
翟静微笑,“你真可怕。”
她毫无感情地吐露这四个字,教他高大的身形都晃了晃。
翟静奇怪,“相亲的时候,甚至于结婚前,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呢?你不但没告诉我你谈过这样一个女朋友,甚至连你谈过都没告诉我。如果是正常恋爱分手你不说就算了,但这样的特殊情况,而且和我相关,我觉得我是有必要知道的。
“你着急搬家,是因为李柏玏住到对面了?你在害怕什么,如果你身正心直,你为什么会怕呢?”
因为要搬家,翟静的行李都装进了箱子,夏装分装在行李箱中,提上就能走。
她拉到门口,“我今晚回爸妈家住。”
梁嘉禾跟着她的走动扭转身体,眼睛始终看着她。
这一刻,翟静终于从他古井无波的眸中看出一丝波澜,一丝挽留,但她已经不敢和这样的男人住在一起了。
“明后两天周末,医院人太多,后天周一,我去医院做个检查,要是没怀孕,后天就能去离婚了。”
他高大的身体猛然一震。
到门口,翟静终是回头看他一眼,与男人眼神对上,他淡白的薄唇动了动,翟静等了片刻,什么都没等来。
顿了顿,她说:“你后天要是起早了,就和我一块去做个检查吧。”
天色过晚,翟静没好去打搅已经熟睡的父母,向闺蜜打个电话,去了她那。
孙晓星大半夜被叫起来,困的眼睛都睁不开给她开门,“干嘛啊,你还和你那合租室友吵架了啊?”
“没吵。”
“我就说嘛。”
俩人一个比一个闷葫芦,能吵起来真是怪了。
“那怎么还带着行李出来?”
翟静扶住她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的疲软身子,“晓星,我准备和他离婚。”
“什么?!”孙晓星被震醒了。
“我说认真的,我准备和梁嘉禾离婚。”
“为什么?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