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愿意趟这趟浑水,闻昱乐得自在。
闻元澈本来不想管皇宫里这些破事。
只因为太医院早前来报,质子苏枚曾取过附子花,因着剂量不大,加上太医院刚刚因为闻昱发热的事挨了罚,不敢不给他。
看三人死的症状,身旁都有呕吐物,瞳孔扩大,四肢僵硬,和附子花中毒一模一样。
再加上最近宫里疯传摄政王和皇帝深夜幽会一事,闻元澈很难不怀疑苏枚是听到了什么。
苏枚对闻昱的那点小心思,别人不知道,他看的是一清二楚。
等钟离粟回京,这点小伎俩根本瞒不过他,他可不会对苏枚手下留情。
害得闻元澈只能一大早跑宫里来擦屁股。
“本王对宫中的事不熟悉,要不就请质子殿下协助本王查案吧。”
闻元澈故意逗他,谁知苏枚面不改色,喝完了最后一口粥。
不等苏枚答话,大理寺来报,“启禀陛下,景王爷,查到线索了。”
闻元澈挑眉,眼睁睁的看着苏枚修长的手指捏起帕子,慢条斯理的擦嘴。
这么淡定?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闻昱没发现两人的异常,只觉得凶手杀人拔舌太过嚣张,必需揪出来严惩。
“说说看。”
来人顿了顿,抬头看了眼苏枚的方向。
“仵作验过,是死于附子花中毒。”
一个质子虽然不打紧,可他毕竟与小皇帝一同长大,摄政王不在宫中,旁人不敢处理。
若不是听闻陛下发了火,他也不会这么快就来回禀,只能避重就轻。
闻昱两世看钟离粟的脸色生活,早就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事。
闻元澈拉着苏枚查案,他还能当成恶趣味。
这人看向苏枚的眼神,实在不简单。
这件事是冲着苏枚来的。
“阿枚,朕上次感染了风寒,你是不是去太医院取过附子花。”
几人的目光同时落到苏枚身上。
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半遮着眼睛,看不出里面的情绪。
“嗯,我问过太医,剂量不大,可以给你祛祛寒气。”
闻昱自从上次落水药就没有断过,见他这么说,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这个案子就劳烦皇叔去查了,阿枚从旁协助,任意调派大理寺和内务府的人手,尽快查出结果。”
闻元澈是钟离粟信任的人,由他结案,钟离粟不会说什么。
上一世苏枚多次护着闻昱,被钟离粟当成了眼中钉,最后将他亲手杀了。
苏枚死后,闻元澈就与钟离粟决裂了。
这一世因着闻昱主动参与了科举泄题一案,很多事都和上一世不同了。
人总不会变。
闻元澈或许是对付钟离粟的一个突破口。
对此毫不知情的钟离粟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江淮趁机落子。
黑棋已呈包围之势。
钟离粟丢子投降。
“老师的棋艺越来越精湛了。”
老先生已近耄耋之年,须发皆白,仍旧精神矍铄,眼中闪着精光。
“闲来无事瞎研究罢了,倒是摄政王你,棋风和年少时判若两人啊。”
第7章 管得太宽
钟离粟勾了勾嘴角,少时的锋芒棱角悉数敛起,露出几分岁月打磨过的沉静从容来。
江淮过于精明,也许能看出他与原主不同,可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他确实是钟离粟,如假包换。
“老师谬赞,阿粟只是长大了。”
江淮哈哈大笑,声音亮如洪钟,他不再参与朝政,可朝中的事他都十分清楚。
钟离粟当政,请他出山是迟早的事。
只是他没想到,是请他回朝担任帝师一职。
他这个学生向来锋芒毕露,有野心也有才能,不把还未亲政的皇帝放在眼里。
如今摆明了想要培养闻昱,让他很是欣慰。
不由得对钟离粟又亲近了几分。
钟离粟突然离京,唯恐朝中生变,不愿多耽误,江淮点头后,立即动身北上。
闻元澈接到钟离粟即将回朝的消息一脑门官司。
小太监被投毒一案需要尽快处理。
可整个宫中只有太医院有附子花。
太医院的药材都有严格的取用记录,苏枚取用的剂量根本不会致死。
他是怎么做到的?
闻元澈好奇的打量着认真查看药材取用记录的苏枚。
少年眉眼清秀,带着不太健康的惨白,似是不习惯太医院浓重的药味,自从进来之后眉头就拧成了一股结。
“如果是你,在附子花剂量一个人都不够用的情况下,怎么做到杀死三个人?”
闻元澈凑上前,用扇子给苏枚驱散面前的药味。
苏枚歪头思考了片刻,“可以辅以其他药理相同的药材,仵作毕竟不是太医院,很难分辨出其中的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