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停了。
纪衣容率先起身下马,她并没有走,而是转身,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阿玉,还不下来吗?”
又等了片刻,她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淡,“阿玉是在等我抱你吗?”
“是为妻的不是,为妻这就来抱你。”说着作势就要上前。
“我,我自己下来。”
宿玉立马抬起了眸,一脸抗拒的看着她。
纪衣容眼中的笑彻底没了,他就当真如此不喜她的触碰?
宿玉不敢再在马车里停留,他起身走出马车,就要下来,纪衣容见状,伸手去扶他。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手上,宿玉侧身一让,自己下了马车。
纪衣容无所谓的收回了手,面上平静,手一垂下,却立即握紧成拳,昭示着她内心的阴霾。
她三两步走到宿玉身边,笑里藏刀,“阿玉,这府邸你可喜欢?”
宿玉下意识抬头,朱门黑瓦,富丽堂皇,处处透露都着不平凡,门口的两尊石狮子也格外的威武。
他还以为,她会把送回从前的庭院,庭院尚有一丝逃走的可能,而眼前的府邸,高墙深垒,周围还有人巡视。
宿玉眼中一暗,她这是要彻底绝了他的后路,将他困在高墙之后。
——
自住进来后,宿玉每天都在战战兢兢的,可纪衣容却一连几天都没出现,不知是因事绊住脚了,还是将他遗忘了。
宿玉自然希望是后者,府邸的院墙高立,可他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一闭上眼,曾经被人逼着喝药的那一幕,就在脑海中上演,高悬在房梁上的绳子,也不时晃荡在他心间。
当时,他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他怎会不怕?
可为了不让她为难,不让她担心,他暗自咽下了所有委屈,那段时间,他噩梦不断夜夜惊醒。
如今想起,他仍心有余悸。
这也是他会离开的原因之一,只要她还在他身边,纪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可如今他又被带回来了。
他孤伶一人,无依无靠,斗不过任何人,他也不想再次回到这里,被卷入到斗争中。
纪衣容多日未出现,让他有了片刻的喘息,叩叩裙丝贰尔贰五酒义四其 欢迎加入也让有了时间去想想,日后该何去何从。
自住进来后,他便没离开过屋中,吃食都是由府中下人送进来的。
一连待了多日,他也有些闷了,透过窗,刚好能看到外面的明媚天气。
深思熟虑后,宿玉起身朝屋外去,再不晒晒太阳,他怕自己要发霉了。
门一推开,春光灿烂,宿玉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
他一踏出门,原本站在门口的下人站了过来,对他躬身行礼。
宿玉摆摆手,对着他们说道,“我随便看看。”
他刚走一步,身后的下人紧紧跟上,宿玉以为是他们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复又重说一遍,“我就随便转转,你们不用跟着我。”
几人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人开口。
宿玉觉得自己说明白了,转身又向前走了一步,身后几人亦步亦趋。
这时,他终于回过味来。
他站定,面色不太好看,“是纪衣容让你们跟着我的?”
四个下人,互看一眼 年长些的那个上前一步跪下,“大人说,只要公子出了屋,便让我们寸步不离的跟着。”
宿玉无力的闭眼,又睁开,“我知道了。”
“我要见她。”
四人互看了一眼道,“大人她入宫还未回来。”
宿玉走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那我就等她回来。
他抬头望天,眼中是散不开的忧伤,他不是犯人,她怎么能这样对他?
天空明明是如此的晴朗,可他怎觉得冷呢。
这一等,便等到了下午,温暖的阳光照耀在他身上,可也照不散他心头的乌云。
纪衣容一回府,便听到宿玉找她,她连朝服都来不及换,便连忙过来。
她对他,心底还是含有期冀。
纪衣容眼中暗藏着欢喜,她快步走近,“阿玉,你找我?”
听到声音,宿玉木然的抬起头,出神的看着她,穿着官服的她可真好看,可这也不是她囚禁他的理由。
宿玉干涩着嗓子说道,“你不能派人随时监视着我。”
他没有犯错,他不是犯人。
纪衣容心底的期冀落了空,眼中神色也冷了下来,她还以为是他想通了呢,白白空欢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