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纪衣容正发热不醒,他也顾不得她醒来后会生气了,匆匆拿出自己的最后几件饰品,打算先拿去典当。
他小跑着出了庭院,来到典当行,典当行了人不多,很快就轮到了他。
因着忧心着纪衣容,怕自己回去晚了,耽误了她的病情,纵然知道典当行给的价格低了些,他也没与之周旋,匆匆拿了钱,便立即奔向医馆。
医馆里,他找到大夫说明情况,年迈的老大夫一听,眼中出现急色,“这可拖不得。”
便匆匆唤人拿来药箱,跟着宿玉往庭院去。
大夫刚才的那句话,更是让宿玉焦急万分,心中又怕又乱,如找不到路的蚂蚁,急的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所幸路途不远,两人很快回到庭院,宿玉肩上挂着老大夫的药箱,他引领着老大夫进屋,神情焦急,“大夫,你快给她看看。”
老大夫表情严峻着,将手搭在了纪衣容的脉搏上,边看边不住的摇头。
宿玉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双手紧攥成拳,眼眸担忧的看着床上安睡的人,他想开口问问大夫如何了,却又怕自己开口反而打扰了大夫看病。
遂只敢担忧的站在一边,一句话也不敢问。
终于老大夫收了手,宿玉激动的看着他,“大夫,她如何了,何时能醒。”
老大夫摇摇头,给他开了药方,“若喝了药后,明日还不见醒,只怕是凶多吉少。”
又补充道,“老夫能力有限,公子可以去请医术更高明的大夫瞧瞧。”
宿玉眼前一黑,一颗心彻底落入谷地,他用力咬着下唇,眼中有些不可置信,怎会如此,她昨日明明还好好的。
不过是一夜之间,为何要让他面对如此噩耗。
“谢谢大夫。”宿玉强打起精神,向老大夫道了谢,又送他出了庭院。
宿玉始终不想面对如此噩耗,他安慰自己,纪衣容只是睡着了,很快她就会醒的。
心中纵使是如此想着,眼角却见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
连上苍也不同意,他和她在一起吗,如今能请来更高明大夫的只有纪府。
宿玉眼中茫然一片,心中满目疮痍,他抬头看天,面色苍白,他该如何是好?
宿玉抹了眼角的泪,衣容一定会醒的。
他立即马不停蹄的去煎药。
药很快煎好,宿玉端着黑乎乎的药来到床前,目露担忧的看着纪衣容,有千言万语想与她说,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缓缓在床边坐下,用瓷勺舀了一勺药,黑乎乎的药苦味逼人,他面不改色的轻轻吹了吹,待药凉了,他慢慢喂入纪衣容口中。
高热早已让纪衣容没了意识,只见她双颊酡红,如喝醉了酒般,这药如何喂的进去。
黑乎乎的药汁,顺着她的唇角而流下,宿玉手忙脚乱的为她擦干净。
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崩溃,他无助的哀求着,“衣容喝药好不好,只有喝了药你才会早些醒来。”
宿玉无助的趴在她身上,无声落泪,“衣容,我好想你,醒来,好不好。”
哭了好一会,发泄完了心中的害怕情绪,他这才重新端起药碗。
碗中的药,早已凉了,可这药还是一点都喂不进去,宿玉看着她被药汁沾染的红润的唇,心中有了想法。
他俯身,对着她深情说道,“衣容,可要快些醒来啊。”
随后,自己仰头喝了一口药,俯身对上纪衣容的唇,唇瓣微张,苦涩的药汁缓缓流入她口中。
见有效,宿玉甚是欢喜,他几次如此反复,终于将一整碗黑乎乎的药汁喂下。
他口中满是药汁苦涩的味道,唇瓣上也沾染了药汁,他也浑然不在乎,只是痴痴地看着安睡的纪衣容,“一定要醒来啊。”
不知是祈祷,还是哀求,亦或者都有。
他守在床边,紧紧抓着纪衣容的手,一步也不离,想尽一切办法为她将温,却收效甚微。
晚间,他再次如法炮制的为她喝了药。
过了会,他再次伸手去探她额头,这次终于有了些许效果,她身上的温度似乎没那么烫了。
宿玉紧提了一天的心,终于能有片刻的放松,温度在降了,衣容明天就能醒了。
因为不放心纪衣容,怕她夜间有什么意外,宿玉是趴在床边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