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中甚至闪过一丝冷意,沉着脸抬起下巴,盯着她雾蒙蒙的眼睛,语气平静,“你既爱慕我想要和我在一起,如今岂不是皆大欢喜,又在哭什么?”
华翎被他凶了,挣扎着躲开了他的手,灯笼掉在地上烛火灭了,她也不捡起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夜色寂静,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谢珩的心里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眸色冷沉。
“就是在太师的面前才哭的。”少女小声地说道。
谢珩的手指微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犹如实质。
华翎却赌气一般地再不抬头看他,借着月光辨认出来时的方向,抬了脚就要走。
她都成了棋子了,心里委屈还不能哭一哭呀。
谢珩开口说话了,声音有一些低哑,还有些漫不经心,像是训斥但又夹杂了些许纵容,“说了夜里凉,一抱你用力的时候就哼哼唧唧说自己体弱,现在鞋子和衣服都没穿整齐就跑出来,身体又好了?”
华翎的脸一下红个彻底,那些在床笫之间的话他怎么能拿到这个时候说。
她想和他争辩,还想让他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
谢珩扣着她的腰肢,轻而易举地托着她的那个地方将她抱了起来,看了一眼附近,眼底闪过许多不满意,索性就按照她方才迈脚的方向走去。
他的衣袖宽大,刚刚好将华翎娇小的身躯遮住,她的脸就埋在他的肩膀那里,鼻息之间全部是他身上的气息。
冷冽的,还有一点点湿气,应该是才沐浴不久。
他的怀抱很稳,也很温暖。但华翎就是忍不住想要扭动身体,因为他的一只手给她的感觉实在太过于强烈,令她无法忽视,更加面红耳赤。
“别乱动。”他沉声说她。
华翎瓮声瓮气地哼声,“我可以自己走,鞋子穿好就好了。”
不需要他抱着自己。
“臣是长辈,自然要好好关心公主。”谁知,他不冷不热地说了这句话。
霎时,华翎全身都因为羞耻泛了热,哪里有他们这样的长辈和晚辈………“你,不准胡说。难道真的要本公主和七皇弟一样喊你叔祖吗?”
“床上的时候,也不是不可以。”他薄唇轻启,说出了让华翎小脸爆红的一句话。
她再不敢出声,脸死死地埋在他的怀里。
遇到公主府中巡夜的人,更是咬紧了唇,闭上了眼睛。
那些人看到这一幕自是惊愕不已,但碰到谢太师冷漠的眼神,愣是全身发抖一个字都不敢说。
重新回到公主府的正殿,房门被合上,华翎被他放进被褥中,才算是睁开了眼睛,眼巴巴地盯着他。
“那些花灯是为了我准备的吗?”她期期艾艾地问道。
谢珩垂下眼眸,神色寡淡,“你的小聪明多的是,若再听话乖巧一点,就不会惹人生气。”
他没有正面回答,但华翎怎么会听不明白他的意思,唇角一弯,“只会听话就成了傀儡了,太师肯定不会喜欢的。”
言下之意,太师不就是喜欢她这样的吗?
谢珩瞟她一眼,抬着她纤细的小腿将她脸上踩着的软底鞋去掉,神色波澜不惊。
华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尾还带着方才哭过的痕迹,重新问起了一开始问他的话,“太师到我的公主府做什么?你是不是想来见我?”
她的语调软软的,在夜里像是一阵风吹过。
轻薄的帷幔之上映出男人高大的身影,显得本来很宽敞的内间逼仄十足。
他略略抬了锋利的长眉,而后解开了外袍,抿直的薄唇对着她吐出了几个字,“听话一点。”
第三十八章
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 华翎的枕边躺了一个人。
公主府的床榻是尚宫局精心打造的,再来三个华翎也睡得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当谢太师躺上去的时候, 她顿时觉得床变小了,手脚也不知道如何放才好。
他就睡在她的外侧,和她枕着同一个枕头, 偏偏头就能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眼睫毛, 他的头发甚至都缠绕到她的肩膀上与她的乌发相交。
有一瞬间,华翎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结发共白首几个字, 她被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 悄悄地拉开了同他的距离, 往床榻的最里侧蹭了蹭。
谁知她一动, 旁边男人的手臂也伸了过来,侧过身揽着她的腰, 沉声告诫她, “安分一点。”
华翎有些不服气,她怎么不安分了?而是他, 当朝的太师, 一个快到而立之年的老男人,睡在她一个未婚小娘子的身边, 这才叫不安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