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太师说了什么?”为了不让脸那么热,她绞尽脑汁转移话题,问起了定国公。
“拜祭祖先的日子快要到了,父亲要我到时候带着你和小梁朔过去。”谢太师再一伸手,将赖在母亲怀里的小婴儿抱了过去。
“够了。”他看着小梁朔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说道,小梁朔动了动嘴唇,啊了一声。
像是在回应自己的父亲。
谢珩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在小婴儿白白嫩嫩的脸颊上点了一点,小梁朔可能是觉得有些痒,扭了扭脖子,很快闭上眼睛睡了。
趁这个机会,华翎赶紧将衣裙整理好,在谢太师看过来的时候冲着他点头,“当然要去的,祭拜祖先可是一件大事。”
她倒乖巧地很。
谢珩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
傍晚,太极殿,冉庆犹豫了片刻走了进去。
“陛下,皇后娘娘在殿外求见。”他恭声朝着景帝禀报,脑海里闪过方才见到的王皇后,心里总有些不安。
王氏已倒,王皇后虽然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但在宫里的地位已经明显不如从前。但冉庆在太极殿外见到的皇后娘娘却是一副盛装打扮的模样,不仅穿着一身正红的宫装,指甲上还涂上了红色的蔻丹。
仿佛她根本不在意王氏的兴亡似的,毕竟按照寻常的话,王氏死了那么多人甚至皇后娘娘的亲生父亲都丢了性命,她作为子女总要戴孝几日………
难道皇后娘娘是担心陛下因此怪罪吗?
冉庆觉得有些古怪,但他并未在景帝的面前表现出来。
“让她进来吧。”景帝面无表情地吩咐,对待王皇后的态度也令人摸不着头脑。
如果厌恶,王氏的事发足够陛下废了她,如果不舍爱重,对皇后娘娘的反应又太过冷淡。
冉庆到殿外去请人,没有发现景帝眼底深处闪过的一抹杀意。
他永远记得在那场过分真实的梦境里,就是他的这位结发妻子与罪人谢氏勾结在一起,不仅时常窥探他的行踪,还在他遭遇不测死后将谋逆的罪名扣到他的头上。
让他更无法容忍的是,他看顾了多年的宝贝妹妹死在那两个人的手里。
谢氏已死,接下来他也不会放过皇后。烟烟身上发生的异常让他心里永远扎着一根刺,也永远无法释怀他的皇妹为了他的安危无助地找到谢慎行那里。
“妾身拜见陛下。”王皇后面带微笑地步入太极殿,压根让人看不出她才失去了那么多血脉相连的亲人。
“王氏罪名定下的时候,皇后没有出永安宫一步,如今到太极殿求见朕,有何要事?”景帝的话中带着淡淡的讽刺,他才发现自己曾经的枕边人心有多狠,皇后不仅没有过问过王氏,就连她的嫡亲兄长王玄道和妹妹王九娘都没有询问过一句。
据他所知,兄妹三个同父同母,王玄道一直很爱护两个妹妹。当日皇后失德,彭信被暗算,他去找王玄道,王玄道也是因为皇后这个妹妹让了步。
然而在皇后的心里,王玄道这位兄长似乎并不重要。
他语带讥讽,皇后当然听的明白,脸色微微僵了一瞬,“妾身贵为皇后,知道罪有应得的道理,族人和父亲做了太多恶,妾身怎么有脸为了他们向陛下求情,不然岂不是对不起天下百姓。”
事实上,在得知王氏大难临头的第一时间,王佩吟的心里涌上来更多的是报复的快、感。
父亲处心积虑将她嫁到皇室不就是为了王家吗?可是现在,她确实成为了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王氏却还是倒了呢。
“皇后到太极殿为了什么事?”景帝有些不耐烦,移开了目光,若说在大婚时见到她的第一面他心里还存着要好好待她的心思,现在的他连看到她一眼都觉得难以忍受。
美人面蛇蝎心,和罪人谢氏没什么两样。
“陛下,妾身前来是有一物想要呈给陛下。”王皇后环顾左右,接着又道,“事关重大,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景帝眯了眯眼睛,盯着她看,她脸上的神色带着一分郑重,看起来无懈可击。
“你们都退下。”景帝挥退了宫人,王皇后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她跪在地上,开始娓娓道来,“父亲和族人犯下大错,妾身在宫里的这段时间时刻觉得羞愧,难以面对陛下。但再是惶恐,这件东西不得不让陛下过目,以免陛下一直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