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你现在在哪儿?我和越知去接你。”
“在你家楼下了。”
“欸?”睡眠不足的三日月拓哉反应格外迟钝,但门铃已经响起来了:“三日月前辈,我是毛利——”
于是三日月家今天的午餐就成了糊味白粥和鸽子蛋糕。
看在鸽子蛋糕的份上,三日月昼对初次见面的毛利寿三郎好感度极高,哪怕他说:“我听真田提起过你,虽然在他口中你是只会闯祸的小孩子,但看起来也没那么差啊”,她都笑着送给他一张ARASHI的新专辑:“前辈请多关注我们ARASHI的巡演,下一场就在横滨,前辈有空的话一定要和朋友一起去看演唱会啊,土曜日NNS的《交给岚吧》也一定要关注一下。”
“谢谢三日月家的妹妹,不过明年一月份要升学考试,恐怕没什么接触电视节目的时间……”这句话还没说完她就立刻把专辑夺回来塞到了刚被喊醒的越知月光怀里,拉开窗帘卷起的尘埃在他周围萦绕:“越知前辈,拜托你啦。”
“嗯?”越知月光衔着只鸽子蛋糕,将没拆封的全新专辑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只能看到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和削尖硬朗的下巴,低声敷衍:“好。”
“真过分——”虽然嘴上这么说,然而毛利寿三郎只是耸了耸肩一笑而过,扭头帮三日月拓哉归整书籍和资料去了。
对待后辈要比对亲妹妹更加温柔的三日月拓哉问道:“学业还顺利吗?”
“马马虎虎啦,昨天才结束暑期补习,后天就要正式开学。”提及这个话题,毛利寿三郎虽然感到沉重,但又不得不直面:“三日月前辈怎么会去庆应的文字研究科呢?”
“因为文学部录取分比法学和商学都低啊。”
“前辈你也太诚实了吧……”
三日月拓哉订好要上交的作业册,搬起书暂时摞在了电视柜上,拍了拍毛利寿三郎的肩膀:“总之,分手的事没影响到你的心情就好。”
他插着腰,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前辈好像个欧巴桑——不用担心,我很好。”
三日月昼迅速将略带糊味的白粥灌进肚子里,以为这样就能短暂受到焦苦味的冲击。她吃饭时没什么正形,穿着格子五分裤和三日月拓哉限量版的T恤,赤着只脚踩着椅子边沿,另一条腿就垂下去来回晃荡,只是听到他俩的谈话慨叹了一句:“升学期间闹分手哦——”
餐桌对面的越知月光仅仅抬了一下眼皮,三日月昼就在他如同空空荡荡的麻袋似的眼神之中狠狠打了个寒颤,咬着鸽子蛋糕小声咕哝:“你们这些大人可真是难懂。”
于是乘山手线在上野下车又换乘了浅草线,抵达风雷神门和花崎诗织以及早乙女琉奈汇合时,原定三个人的烟火大会突然成了六个人。
“我就说应该去晴空塔看烟火啊,隅田川两畔肯定都被小情侣占据啦!”三日月昼像是穿着睡衣出门的,棉质的五分裤和印花T恤,再踩一双帆布鞋,肩膀上挎着小巧的单肩包,扎着马尾,在灯火辉煌之中干净凛冽的犹如一株默默生长了许久的古树,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浅浅的卧蚕,像是黑白电影的画面里突然呈现出的一点彩色涟漪,弥漫扩散从而有了色彩和生机:“诗织和琉奈穿浴衣的样子真好看。”
花崎诗织转了一个圈,展示着自己许久之前购入却一直没机会穿的鹤望兰浴衣,木屐在路面上敲打出清脆的响动,对着三日月昼举起的相机摆出腼腆的笑容和不大自然的动作:“准备了好久呢。”
“三日月前辈也来了呀。”早乙女琉奈百般挑剔着她沾着泥的帆布鞋和睡衣似的五分裤,扳着她的胳膊咂着嘴,左左右右看了又看之际才透过她瘦削单薄的肩膀,瞧见跟在她身后的三日月拓哉:“还带了朋友呢。”
“听说是夏天最后一场烟火大会,就和阿昼一起来了。”三日月拓哉推了推眼镜,身上有着与三日月昼截然不同的书卷气——像三日月拓哉这种气质才对得起三日月家的名号:“这位是我大学同学,越知月光,这位是我在立海读书时的后辈,毛利寿三郎——欸!三日月昼!不许乱跑!”
如果天底下有谁能让三日月拓哉身上淡然的气势一瞬间荡然无存,甚至面目狰狞的话,那这个人势必就是三日月昼——她顺着人潮,一路拨开人群向前跑,利索的翻过路障,抬脚将前方戴着黑色帽子找空隙藏身的中年人踹到在地,娴熟的掰过他的中指,反手一拧就将他整只胳膊别在了身后。这时,人群中才后知后觉的响起一声刺耳的尖叫:“嗨呀!我的钱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