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之维这七年,变化有点大了,夫妻关系变成什么样其实都很正常,但田晋中的脑回路还跟那一屋顶死去的师兄弟一样奇葩,跟个八婆似的,总想着张之维可是师兄嘛,不管发生,做师弟的那不得好好作为一番,撮合撮合?
田晋中是个老实孩子,这辈子除了背了个秘密之外,想做什么就会直接去做。
于是,起了撮合的念头,他拉起他心爱的马儿,就往客栈那边跑。
客栈里头黑洞洞的,怪吓人的,他把马拉到马厩里喂了点水,又将就着马厩里的草给它喂了。
拍了拍它的脖子,表示自己要上楼,去找林观音他们。
马儿晃了晃脑袋,打了响鼻,扑了田晋中一脸。
田晋中抹了把脸,刚想抱怨两声,就见马抬头望着某个房间,发出兴奋的马鸣声。
这样子和家里那头傻老虎很像,一点没有刚买它时那股子威风凛凛的模样了。
田晋中一个脑袋两个大,思量半晌,恍然大悟。
“你该不会看的是林姑娘吧?”
马儿又打了个响鼻。
于是,田晋中朝着马儿头朝向的位置,大喊道:“林姑娘!!”
这声喊激起一树飞鸟,它们扑闪着翅膀,被吓了一大跳,谴责地瞪着田晋中,然后朝着林观音的位置飞。
恰好在这时,客栈某个房间的窗户开了,张之维的身影出现了,鸟儿东飞西飞,被他挡着飞不进去,索性在他的肩膀上休息。
但休息也不安生,叽叽喳喳地好一番吵闹,像是在跟他抱怨田晋中大晚上的一声吼到底有多吓鸟。
张之维被鸟儿对着耳朵叫,吵得不耐烦,伸手堵住了被叨扰的右耳,他无可奈何地偏过头去跟鸟儿说:“你好吵。”
鸟儿更生气了,尖利的嘴壳一个劲儿地撞他的脸,都给蹭出一层皮下来。
林观音这时从屋子里走出来,伸出手背,鸟儿这才安生,耀武扬威地落在林观音手上,看着比自己高大不知道多少倍的张之维也自信的很。
张之维问:“它在骂什么?”
林观音写道:[它说你恶人先告状。]
嘶,张之维默默地碰了碰被撕破皮的脸,心道,这鸟怎么这么有文化?
田晋中见林观音和张之维一同出来,更激动了,双手张开,立在嘴边形成一个大喇叭的形状,刚准备大喊。
周身就落了个金光咒,那声“师兄”便只有自己听了。
偏偏别人听着声音大,田晋中觉得倒还好。
这家伙该不会是个聋子吧?
他只是疑惑地放下手,敲了敲金光咒,不明白为什么张之维要给他罩这个。
见他不打算喊了,张之维手指轻轻一抬,金光咒瞬间散掉。
“晋中啊。”
张之维声音懒洋洋的,跟以前被他们师兄弟嘲笑着挨了处罚,然后拉着他们所有人下水,一边暗戳戳报复,一边打着哈欠调侃的样子一模一样。
那时他说的是:“师弟啊,修行呢,靠的是坚韧和努力啊。”
而这时,他耷拉着眼皮,说的是:“你就这么想谋害你的师兄吗?”
--------------------
第50章 花火
=====================
打铁花是北方的东西,工匠会将上千度的铁水,用木勺子舀起来,用花棒击向半空,而有的则是向旧城墙上泼,液体状的铁水一遇冷,立即劈里啪啦地响,而与此同时,暗夜里也会亮起纷繁的火花。
奇景美的难以形容,便以火树银花称呼。
林观音一行人很幸运,因为这一活动一般是新年祝新春的时候才有,而这会儿离新年都快过了一个多月了,据说是镇上某个有钱人家的女儿要出嫁了,专门请的工匠过来热闹热闹。
田晋中左一个有事,又一个要准备行李,非不跟着他们一起来。
明明乐颠颠地跑来通知有火树银花的是他。
张之维想了想,对上田晋中那副藏不住笑的鬼模样,心道,在这里打趣你师兄呢。
田晋中一个老实孩子也变得不老实了。
这世上真的什么都可以变。
太可怕了。
“师兄,玩的开心啊!”田晋中站在客栈外兴奋地朝他们招手。
张之维走到半路,见林观音没注意,便微微转过头,瞟了眼田晋中,淡笑了一下,打了个响指,一道明雷瞬间劈下来,直直朝田晋中砸过去,幸好以前和一群师兄们窝在房顶上看八卦,看多了,习得一手躲雷的好本事,只要明雷不追着他劈,他就躲得过。
眼见着田晋中眼疾手快,又蹦又跳,总算躲过了,刚想严厉谴责一下这位恩将仇报的师兄,就见张之维已经回了头,直直朝着前走。
也许这次身边有了林观音,即便他们俩之间还存在大段距离,但至少张之维可以向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