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数字还在连年降低中。
“不过呢,你也不要对自己的要求太高。”高大爷和蔼地表示,“旧景重现是现有记录在册的的直觉系最高等级,自唐开元年间至今,仅有那一个人。你现在嘛,能取得一点信息、对未来的事有一点模糊的直觉,就已经很优秀了。”
他还补充道,“异能也是可以通过练习进步的,你多勤加锻炼,或许也是可以做到的!”
林秋夏乖巧点头:“我一定努力!不辜负五险……不辜负组织的信任!”
石双强行假装没听出他原来是想要说什么,问:“小林同志,说一下你在梦里看见的事情吧。如果有较私人的片段掺在里边,可以适当地跳过去。这个回溯方式不太可控,大家都清楚,你也别不好意思。”
林秋夏稍微组织了片刻的语言,道:“我第一次做梦,好像是在缴费窗口排队,先看见了……”
他有条有理地描述了三次不同的幻觉——开始那段是苏小清在吓唬他,可以适当省略,后两段则全部都是直觉回溯。
石双和高谁从一开始有省有略地记录,渐渐变成了奋笔疾书,最后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地望着记录册。
刚刚他们说什么来着?古往今来只有一个顶级直觉系?
这……好像是,有第二个了?!
林秋夏见他们俩写着写着停了笔,还有些忐忑地问:“我是不是说得太快了?”
高谁连忙掏出一支录音笔:“……不不不,是我写字太慢了,你说!继续!”
林秋夏白天睡得太多了,剩下两位也不是什么需要睡眠的品种,三人连夜做完记录,把录音、笔记和当时的缴费大厅灵力波动检测记录打包发给贺凌风。
贺凌风正好也没睡,他刚刚拍完夜场的戏,直接回复:“查董存棋的主治医师,找到死亡原因,排查关键物品,铲除处理。”
董存棋和穆李都是生前的怨气成了执念、附着在某一物件上,才会徘徊人间不去。这样的产物看似形同精魅,实则并无意识,只是在沿用其活着时的行为模式。
按照约定俗成的划分,他们这个种类归属于“妖”,而不是“鬼”,常被称为“怨执”。
对于这种存在,特管局历来秉承的原则都是:度化为上,铲除为下,囚禁为下下策。
怨气催生的产物,度化方才是亘古正道,但也最为困难——怨气能强烈到催生执念,往往都是血海深仇再加上横死,意气难平是人之常情,当然不会轻易放下过往。
铲除虽相对容易些,却需要找到其执念究竟附着在什么物体上,摧毁再净化其附着物。
像穆李这样附身一整栋楼的,实属少之又少,更多的怨执习性如同变色龙,挑选的附着物并不起眼,尽管此物往往对它有着特殊的意义,也仍旧极难寻找。
正因为前两者难以执行,才有了封印囚禁这条路——当年的穆李怨气深重,执念难以化解,附着物虽能够找到,却太过于庞大,难以实施净化。贺凌风便就此另辟蹊径,将她的妖气消耗殆尽,封在小区之内。
说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人工草坪也总比荒郊野草好些。
高谁感慨:“哎,直觉系就是好啊。我们一直没能侦破董存棋的本体附着在哪里。这下有了回溯的记忆,总算是有个方向了!”
石双则说:“还有董存棋的档案,医院是反对你们登记成自杀的,只有他杀才能激发出这么强的怨念。这次也能更正过来了。”
两位大爷聊着聊着,话题逐渐走向专业性的,从“怨执形成的几大原因”到“囚禁这个方法的利弊对比”;又说起“降低杀人犯罪率才是根本”或者“经济发展才是硬道理”。
林秋夏听得百无聊赖,顺便点个外卖充饥。许是晚上的单子少,还没到配送时间,病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他从病床上爬起来去开门,脚还没来得及沾地——忽然之间,不祥的预感山呼海啸而来!
凌晨天光一线,还不足以照明。晚上没什么人到处晃荡,走廊上的灯也关了。
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向外看去,只有一片漆黑,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洞。
第17章 穆李
敲门声开始还挺正常的,可是林秋夏迟疑了片刻,两位大爷聊得如火如荼,谁也没搭理人家。那声音的调子便急转直下,变得又闷又钝。
不像是用手或者爪子敲出来的,倒像是用脑袋一下下撞在门板上。
在这诡异的BGM中,高谁和石双终于觉察到不对的气氛,渐渐噤声。
两人对视一眼,一齐目光灼灼地看向林秋夏。
林秋夏尴尬道:“我……刚刚是点了外卖。但外边这个,可能、大概、也许,不是送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