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吃饭的时候她几乎是数着米粒吃的。
谢珩州静静盯着她,倏然开口:“陈盐,和我同桌吃饭就这么难受?”
“对不起,我今天不太饿。”陈盐捏紧了筷子,有些不敢抬头。
“对了,我今天之所以没去一班是因为——”
“我知道,”谢珩州淡淡接话,“我看到消息了。”
陈盐止住话头,无话可说般“哦”了一声。
于是她又继续和饭碗打架般吃了一会儿。
两人之间的气氛弥漫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压抑。
“谢珩州。”犹豫再三,陈盐还是咬着唇唤他,嗓音轻轻的。
“嗯。”
“明天开始我们别一起上下学了。”
她的话音刚落,谢珩州就重重撂下筷子,在寂静房子里很响的一声。
以往从来都只有别人贴他的份,独独只有陈盐,他都快摆在明面上哄着了,还恨不得离他八百米远。
他的脸色阴鸷,眸色很深,从早忍耐到晚,终于在此刻濒临爆发。
“为什么?”他抱臂嗤笑,“给我个理由,不然想都别想。”
“我不想被人说闲话,只想好好念书,”陈盐用手捂着肚子,感觉它又开始轻微发疼,咬牙违心道,“你给我造成了困扰。”
这句话说完,谢珩州沉默了好一阵,眼睛原本有些暴怒的情绪也渐渐平息,变得发冷。
“好,”他淡淡起身路过她,“如你所愿。”
……
在谢珩州上楼好久后,陈盐才轻微动弹了一下身子,她苍白的脸曝露在灯光下,全是细密的冷汗。
她捂着小腹艰难地挪动脚步上楼,第一时间将自己的房门锁上。
坐在地上缓了一阵,陈盐动手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
她的动作很慢,每动一下都疼得轻颤。
蔺清嘉和周漫芝显然是在学校作恶惯了,对于怎么对付她简直是轻车熟路。
即使是打架也不往脸上胳膊上这种留痕醒目的地方招呼,专挑隐在衣服里看不见的部位。
不过陈盐劲大,她们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四打一还被她狠狠扇了两巴掌。
陈盐翻出之前谢珩州给她买的那个粉色小药箱,动手给自己上药。
当时打架不觉得疼,这会儿平息下来后,她忽然觉得身上疼得要命。
陈盐抿着唇,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啪嗒一声掉下来。
她只是想好好念个书而已,结果每天遇上的都是些什么破烂事。
哭了一会儿,陈盐用手背擦干眼泪,忍痛进浴室随便洗漱了一下,躺到床上预备入睡。
脸刚挨上枕头,就觉得有东西硌得慌。
陈盐骤然睁开眼,疑惑地将手伸进枕头下方,摸出来一个礼物盒。
她打开盒子,看见里面躺着一根很漂亮的绿蝴蝶女士手链,配珠清透发亮,金属链内侧还刻了个puppy的英文单词。
陈盐忽然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哪有人会在手链上刻这个的,好好的手链瞬间变成了狗链。
即使没有署名,她也猜到了这份礼物是谁的手笔,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开始剧烈地跳动。
盯着这根链足足看了有十分钟,陈盐才恋恋不舍地打算放回去。
这时她注意到那黑丝绒垫下有一角不平整的凸起,打开后发现一张被柜员藏进去的小票,上面写明了购物时间和购物金额。
陈盐的第一反应是这根手链好贵,谢珩州哪来的这么多钱?
第二反应是他怎么是今天去买的,难道不用上课吗?
她愣了一下,又重新仔细看了一遍时间,心绪被撩拨颤动。
十二点五十分。
原来他午休时候一直没在,是去给她买道歉礼物了。
第10章
接下来去上课的几天,陈盐和谢珩州都默契地交错开没有一起坐车上学。
放学后她也是自己一个人单独回家,和谢珩州沉默地吃完晚饭,再各自上楼。
可以说他们俩就像是两个萍水相逢的租客,除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外,其余毫无交集。
说来也奇怪,那天陈盐和蔺清嘉她们打了一架,第二天上课她们几个就和没事人一般,脸上的红印子用粉底盖住,断掉的美甲又换了新的甲片。
除了一些必要交集外,周漫芝甚至连话都懒得和她说一句。
陈盐也很乐意当个透明人,巴不得她们永远记不起她。
但庆幸的同时,心里又怀揣着一丝难安,总感觉她们的短暂沉寂是在憋着一些更坏的招。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周。
周三最后一节是活动课,学生可以不用上课,自由去操场活动。
铃打响的时候陈盐还在专心写题,她身边的周漫芝也一动未动,明目张胆地刷着手机消息。
周漫芝今天看起来要比以前格外兴奋一些,屏幕的提示音响个不停,她慢悠悠地嚼着嘴里的口香糖,“啪”一声吹破了一个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