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黑着脸看向苏韵,苏韵收了脸上的笑给他翻一个白眼,赶紧刷牙洗脸,回屋放下洗漱盆,又进厨房找吃的去了。
韩霆没心情吃东西,洗漱完便出门走了。
然刚走到二门里面的台阶下,还没抬脚踩上台阶,正好碰上从前院进来的林霄函。
这两天韩霆没少因为林霄函不爽,尤其刚才刚被添了堵。
这会迎面碰到了,他脸上脸色自然越发显沉。
而林霄函却笑着冲他打了一声招呼道:“出去啊?”
这笑这声招呼,明晃晃就是小人得的挑衅和显摆。
韩霆看着林霄函没有出声,而院子里唐海宽已经说话了,叫林霄函道:“小林来啦。”
林霄函这便没再管韩霆,直接下台阶从他旁边擦过去进院子,嘴上接话说:“不好意思啊叔叔,我今天有点事来的晚了一些。”
唐海宽道:“没事儿,你有事就忙自己的。”
林霄函道:“已经忙完了,没事儿了。”
韩霆在原地又站一会。
忍不住冷笑——装得真好,就是不知道到底能装多久。
如果唐海宽和吴雪梅知道了他真正面目是什么样,知道他骨子里是个冷血自私唯利是图的人,不知道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喜欢他,对他这么热情客气,让他和初夏走得这么近。
清粼粼的湖水边。
韩霆、超子和锅盖并着肩坐在绿意葱茏的坡岸上。
超子捡了颗石子往湖面上扔,咚的一声湖面上漾开水纹。
锅盖看着韩霆说:“那霆哥你就找机会跟海宽叔和雪梅婶子说一下呗,让他们知道姓林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韩霆手里转着一根草。
他看着荡开了水波纹的湖面说:“那姓林的有多会演戏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把海宽叔和雪梅婶子哄得团团转,我去说了海宽叔他们也未必会信,恐怕还觉得我是在挑拨离间。”
锅盖也捏了颗石子儿往湖面上扔,“你说初夏也是,明明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还跟他走得近,居然还跟他处到现在。”
超子接话道:“她就是有些死心眼的,只要是她认定了的人和事,别人说什么都不好使,当初她认定霆哥的时候,不也是……”
说到这忽想到这事眼下是韩霆心里最大的一根刺,是他心中最大的悔,他忙住了嘴,没再继续往下说,又捏着石子儿往湖面上扔。
***
正阳饭店。
唐海宽从饭馆里面打开大门,站到门口冲排队等吃饭的宾客热情吆喝上一声,正式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因为吴雪梅去上班了,今天只有初夏和林霄函、唐海宽三人在饭店里忙。但有了昨天一天的经验,忙起来没有半点手忙脚乱。
今天来上门吃饭的客人仍旧很多,尤其是中午和下午下班以后。
而且今天除了要忙饭馆里的这些事情,也还要应付上门来采访的记者。
昨天大概是顾客实在太多,记者并没有做采访。
今天这情形,做采访也并不容易。
因为顾客还是很多,进饭馆正经采访是不行的,而且记者想采访唐海宽,于是初夏便打开了厨房的窗子,让记者站在窗外采访。
记者先问了一些关于饭馆正式开张后的事情。
主要还是问,开张以后还有没有什么困难,因为他们是试验户,所以记者更关注这个事在操作的过程中具体都会有哪些困难。
唐海宽一边炒菜一边回答。
回答完了,记者忽又往前问了问,问了他一些现实问题。
记者知道他家坚持开这个饭馆的原因,是唐海宽失业找不着工作,所以想重操旧业,干回老本行,解决失业问题。
记者好奇多问了句:“现在有很多知青回城找不到工作我们都是知道的,您之前是有工作的吧?怎么突然失业了呢?”
提到这话,唐海宽叹口气,“说来话长。”
记者听这话觉得那这问题问对了,便又说:“那您简单说说。”
唐海宽也便没藏着掖着,把自己失业的原因说了出来。
记者听出了他话里的话音,又问:“您的意思是,这件事的责任并不全在你,是你的那个同事仗着自己是厂长和保卫科科长家的亲戚,平时横行霸道故意刁难你欺负你,你没忍住和他之间爆发了冲突以后,也因为他是厂长和保卫科科长家的亲戚,所以他们把责任全推到了你头上,开除了你,了结了这件事。”
唐海宽道:“这我就不敢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