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经理您就是太谦虚了。我之前读书看到一句话,说这世界上有两种人呢。第一种就是像祝一天祝经理这种,半灌水响叮当,做一点小事就恨不得张扬地全天下都知道。”
“这第二种人胸襟气度那都是第一种人不能比的,犹如海洋一般宽广,从来不标榜自己的功劳,反而因为做了太多了太耀眼。我觉得您就是书上说的第二种人。”
夏有民志得意满,“哪里哪里,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你过奖了。”
到了田先生办公室,把今天谈判的结果告诉了田先生,话里话外都是冯秀全是个多么难缠的角色,提了多少不合理的要求,他又是如何说服对方,成功谈下工厂收购的。
田先生点头,“夏桑,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合同呢?”
夏有民一愣,解释道:“合同已经给了冯秀全,他说回去看完就签。”
田先生眉头一皱,“没签合同就有变数,你跟紧点。夏桑,我记得你们有句话说得好,别让煮熟的鸭子跑了。你明白我的意思?”
夏有民连连点头,“田先生您放心,这件事一定十拿九稳。”
冯书记给了机会,荷露坊能不能把握住还要靠真金白银说话。
吃完饭,苏燕婉和崔昊子在病房拉了张桌子,开始盘点手里的存折和现金。
幸好她这次住的病房是单人间,谈事情都方便多了。
苏梅和柏秀兰见两人有事要忙,不打扰他们,先回去了。走之前,苏燕婉想起一件事,“大姐,帮我带一下我用来记报纸的那个本子,我有用。”
“急着要吗?要是着急我一会儿就送来。今天下午要修车,不用摆摊。”
“那行,那就麻烦大姐帮我带来。”
苏燕婉和崔昊盘点完,扣除答应给冯书记的第一笔钱二十万,还需要准备五六万才能将工厂和荷露坊立刻周转起来。
不然就要等半年工厂才能开工,这期间工厂的费用和工人的开销都是需要付的,肯定会亏一笔钱。
虽然这个亏本只需要一两年就可以回本,但能不亏本,苏燕婉还是不想亏的。
毕竟一年的时间,她能做很多事情,只有工厂运转起来,她才能有更多的产品,抢在康健药材公司之前占领市场。
一步慢,步步慢,对做生意来说时间就是金钱,机会稍纵即逝。
两人正商量着如何省钱,苏梅敲了敲门,带来了苏燕婉的本子。
苏燕婉谢过苏梅,打开本子,不停地翻找,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是一则新闻摘录。
“崔昊你看看这个,1983年6月,国家允许个体经营者贷款。你去打听打听,看看个体户贷款都需要什么条件?我们荷露坊能贷多少钱?”
苏燕婉有些高兴,以前在大夏朝的时候,她也朝钱庄借过钱,那时候的息钱可比这个贵多了。
这个世界国家居然给个体户贷款,息钱还那么少,真不错。
苏梅在一旁削苹果,削好的苹果放到盘子里,端到他们面前,默默出去了。
崔昊仔细看了这则新闻,觉得老板过于乐观了。
这上面还说了,广州的高德良是第一批向国家贷款的个体户,但他只拿到了四十元的贷款,这个钱对他们来说太少了。
这个时候的国家其实也没有太多钱,为了鼓励更多个体户,应该不会给单独某一个人太多的贷款。
不过就像老板说的,事在人为,万事皆有可能。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试了不行就不行,也没损失。
但若是行了,就可以解决他们的困难。
崔昊立马出门去咨询了。
他走后,苏梅进来了。
她走到苏燕婉面前,递给她一个铁盒子,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我和外婆的钱,不多,你先拿去用。”
钱太少了,都帮不上妹妹的忙,苏梅有点羞耻。
苏燕婉打开一看,盒子里有两叠钱,用橡皮筋扎着,从一份到大团结都有,两人加起来足足有五千多。
这里面三千多是外婆的棺材本,还有一千多是大姐之前的存款加上起草贪黑买早餐的钱。
苏燕婉低着头,一遍一遍地用手摸着两叠钱,滚烫的泪珠从眼眶中滑落。
一张张皱巴巴的钱每一分都很有分量,是大姐和外婆对她的偏爱和支持。
苏梅摸了摸她的脑袋,“傻丫头,怎么哭了?是还差很多钱吗?”
苏燕婉靠在大姐怀里,摇了摇头,声音闷闷的:“不是的,已经很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