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停了,地上的雪在开始融化,寒风彻骨,林植戴上了喻川的手套和帽子,倒没有那么难熬。
身心难熬的是喻川,林植向小夏了解了一下喻川的家庭情况,才知道他们一家从下城搬离到三十五城后,没过两年,喻川的妈妈就因病去世了,后来喻川的爸爸因车祸丧生,家里就剩她和爷爷。
肇事者赔了一笔钱,但不多。
喻川想攒钱,接受了中央城西枫中学抛来的橄榄枝。
学费全免,如果成绩稳定在全年级前十,每学期还有大笔奖学金。
喻川出去兼职,也是想尽早把爷爷接过来。
她爷爷是农民,平时种了点菜自己卖,上山收菜的时候出了意外,摔了下去。
喻川在屋里对着骨灰盒哭得黑天昏地的时候,小夏劝走了昨晚留在这里守夜帮忙的同镇上的两个爷爷和两个叔叔。
熬了一夜总得休息一下。
林植坐在屋外的小板凳上瞧着不远处一对鬼鬼祟祟的中年男女。
喻川家在小镇边上,大清早几乎没什么人会经过这里。
这对中年男女躲在电线杆后面不时瞧过来一眼,看着就很可疑。
林植捡了一块残砖放在角落里,她叫来小夏。
“你认识那两人吗?”
小夏仔细在脑海里搜索了有关两人的记忆,为0。
“不认识。”小夏肯定:“我从来没见过他们。”
小夏是本地人,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三十五城县城,他在那里读书,放假就会回镇上。
没过多久,那对中年男女终于按捺不住过来了,他们的靴子上带着厚重的泥巴,帽子像很久都没有洗了。小夏让林植退回屋内,他来搞清楚这两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林植鬼鬼祟祟地趴在门上偷听,喻川不明所以,林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喻川哭了太久,一抽一抽根本停不下来。
外面有了说话的声音,林植听清楚原委,那是一对夫妇,他们自称是喻川爷爷的侄儿和侄媳,想来送他最后一程。
喻川摇头:“我从来没有听我爷爷说过。”
“大概率是骗子。”林植一锤定音。
话音刚落,那女人大哭起来:“大伯,我们还没在您面前尽孝心,你就这么走了。小川她一个女娃娃该怎么支撑起这个家,您放心,我和我男人一定替你守好这个家,绝对不让别人来欺负小川。”
喻川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被小说浸染多年的林植当翻译:“他们想霸占你家的房子,还想以后你给他们养老。”
小夏也察觉到不对劲,问女人:“你们是喻爷爷的亲人?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女人嚎:“亲戚之间,哪需要什么证据,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们,喻川在里面吗?你让她出来。”
男人眼里露着精光,越过小夏去哐哐敲门:“孩子,你出来,你别怕,我们一直以来都是一家人。”
“你干什么?你再这样我报警了。”小夏拎着男人的衣领。
这边拦住了一个,那边女人冲了过去。
喻川打电话报了警。
这门是普通铁门,经不起踹。
小夏一个人应付不了。
喻川想让爷爷安安静静地离开这世间,犹豫再三后她打开门,举着手机给夫妻俩看通话记录:“我已经报警了,我们家从来没有过你们这门子亲戚。”
女人慌了一下,又恢复镇定:“你这孩子,是不是亲戚可不是由你决定的。”
男人举起巴掌:“你有把我们长辈放在眼里吗?看来我得帮你爷爷好好教训一下你。”
女人见机抱住小夏的腿,拼尽一股牛劲拖住他:“我们一家子的事,你就别掺和了。”
林植的右手背在身后,拎着板砖,她看上去太没有威胁力了,那对夫妻把她忽视了一个底。
只要拖到警察来。
她盯着自己的目标。
男人的后脑勺。
砸晕了就行。
她抬手,时间在这个时候被无限放缓,有一只手握住林植的手腕,一用力,板砖掉在地上,发出巨响。
“这么危险的东西,以后就不要玩了。”
李择宜说完这句话,右腿往侧一踢,将男人踹倒在地。
他的到来,让小夏松口气,有精力集中去应对泼妇的胡搅蛮缠。
“抱歉,喻小姐?”李择宜没记住喻川的名字:“你家有绳子吗?把这两人绑起来。”
喻川进屋找到满是灰尘的粗大绳索,和林植一人负责一个将两人绑了起来。
完毕后,小夏对林植比大拇指:“牛,我怎么就没想到给他们一人一板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