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还准备了生日蛋糕, 但是奈何女孩已经睡过去。
窗外小雨的夜晚, 她睡得很安然, 他没有叫醒她,点燃蜡烛, 唱了一首生日歌。
可是她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 蛋糕他吃了一小块,其余的扔进垃圾桶里。
下午的时候雨更大了,气温开始向冬天转变,许和敛撑伞出门, 贺远白约他在一个室内篮球场, 场地很空阔,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贺远白往里投篮, 三个球投进一个。
许和敛无动于衷地站在旁边。
贺远白把球放下走过来,一遍又一遍地用纸巾擦拭手指。
这种会接触地面又被双手拍打的球,他永远喜欢不起来。
“江弟弟不打球吗?这里只有我们两人。”贺远白道。
“你约我出来是打球?”
“不可以吗?”
“你现在恨不得砍了自己的手吧。”许和敛一眼看穿他。
“我没有这么恐怖的自残行为。”
“但是你有时候一些正常行为更让人费解,比如说你约我来这里,再比如说……”
许和敛的表情像外面的天气一样冷:“贺少,我让你照顾我姐姐不是让你叫她去你家里。”
表情连同语气同等的冰冷冷,许和敛对别人惯常就是这样,只在林植面前才话多活泼一点。贺远白觉得他合该生活在冰天雪地的地方,安静地做他的天才少年,偶尔说着一两句噎死人不偿命的话。
贺远白微笑:“我知道,但我喜欢她。”
他就这样直接说出来,以一种让江和敛猝不及防的方式,然后他眼瞧着江和敛的表情一寸寸碎掉然后一寸寸重组。
“我记得你说过,林学妹只能是林学妹。”许和敛又很快恢复沉静:“她不会喜欢你的。”
他们这些人于林植来说只是书中世界的人,她随时可以决绝而走回到她的现实世界,更何况,又有谁比得上真许和敛呢。
女孩曾满腔爱意的喜欢着那个人,真许和敛是太阳,是穿着灰色卫衣黑色长裤,脖子上挂着头戴式耳机滑着滑板,费尽心思给女孩送上一支燃烧的玫瑰……的少年
少年的爱意,肆意张狂到让旁观者艳羡。
“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我?”这下轮到贺远白心有异样。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的喜好。”许和敛语气百分百笃定。
在曾经那些被老鼠爬过床头的夜晚,他几乎是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回忆有关她的画面,他是一个十岁左右在下城隐藏身份的小孩,而她每天只会忧愁两件事,第一件,学习成绩有没有进步,第二件,食堂今天有没有她喜欢的菜。
“那正好。”贺远白将黯然压下去:“我没打算告诉她,我的家庭情况复杂到难以想象。”
许和敛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你在内涵我?”
“不是,我在警告自己。”贺远白道:“作为被你否定的不会被林学妹所喜欢的我,想请问一下你认为谁和林学妹未来最有可能走到一起?”
“没有人。”许和敛几乎残酷地重复这三个字:“没有人。”
贺远白怔住。
林植打开暖气坐在书桌前看了一会儿专业书,回过神来后芝麻糊不见了,寻了一圈,寻到许和敛房间。
房间门半掩着,屋里有猫叫,林植象征性地敲一敲门,没有任何的回应,走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只有芝麻糊在扯着窗帘玩。
林植赶紧带走它,说来奇怪,小家伙在她面前乖得很,卖乖打滚样样都行,一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就开始暴露猫咪调皮捣蛋的本性。
林植看手机才注意到许和敛一个小时前给她发送过消息。
许和敛:我有事,出去一趟。
他的行踪真是奇奇怪怪,林植想问但又觉得没必要,谁还不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呢。
许和敛回来了,她就不用去为贺闻声补课,算是少了一件事情要做。那段时间她压力真的很大,总担心如果自己在备课上偷懒就会误人子弟。
家里只有她和女佣,还有一只猫,林植给自己调了点果酒,将灯关了在影院房看电影拉片,喝了一些酒之后,脑袋有些晕乎乎。
她才意识到虽是果酒,但这度数并不算低。
手机光闪动,她将电影静音。
“林姐姐,你猜猜我在哪里?”
郑止里真是精力充沛第一名。
“你不会在我家外面吧?”林植率先想到这个答案。
“你怎么知道?”
她拉开窗帘,果见郑止里和路一羽打伞站在庭院外,一粉一蓝让人刻意忽视都忽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