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它走走停停,车厢里渐渐空了。
今天崔袁上夜班,鹿华又忙着彻夜实验,她只能坐车去较远的外婆家过夜。
鹿可抱着书包,小脸看向窗外,把窗口开了道缝,额前刘海被风吹乱。
她轻微程度的晕车,像这种公交车时不时的停一下,只会加剧了晕车的程度。
广播里冷不丁的播报了声云城大学,她的思绪被拉回。
她通过缝隙看向站台上的年轻人,意图由此窥探他们的日常生活。那些女生个个打扮的精致漂亮,成熟的眼线,唇色靓丽,微卷的长发披下来,穿着那种老师严厉禁止的超短裙。
鹿可微微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蓝白校服。
完全不一样。
她吐了口气,不知道何时起,快点长大便成了她唯一的愿景。
公交车再次启动,雨后的空气总是带着湿气,很快冰凉的玻璃上凝出白雾霭霭。
她盯了半晌,然后伸出食指,在那上面悄悄的写上江熠的名字。
水珠残留在指尖,微凉。
但很快,这个名字就被下落着,纵横经纬的水珠破坏了原本的模样。
清澈的眼睛渐渐垂下来,像有一口空气闷在了胸膛里。
第18章 修改
运动会的第二天,鹿可和任年年都没什么项目要参加。
鹿可起了个大早,先是换了一身印花娃娃裙,而后对着镜子扎了个编发复杂的鱼骨辫。
鹿可长的很好看,肤似牛乳,光线影射下光洁细腻,尤是那双清凌凌的小鹿眼。
小姑娘五官还未长开,却依稀窥得一分明艳。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而后抬手蹭了蹭脸颊,心情迫不及待的热切起来。
到了学校,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上午没看到江熠的影子。许是他今天有课不来了,又许是他下午过来。
中午,任年年端着餐盘过来,看着鹿可正兴致缺缺的戳着盘子里的米饭。
“走走走,我们下午溜出去玩吧。”任年年拍了下她的肩,看她依旧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真不去啊?”
“不去。”鹿可摇了摇头。
任年年掏出手机:“那我问一下江明月,她哥哥什么时候来。”
鹿可微愣了一下,耳尖悄悄的热红,“你怎么和江明月认识啊。”
“我昨天加的她,也是才认识。”任年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
她伸手,揽着鹿可的脖颈渐渐压低下去,“我还问她要了几张她哥的照片呢,发给你。”
鹿可侧眼惊讶的看着她,“啊?”
任年年一脸坦率:“这有什么关系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她哥简直是我的天菜。”
一顿午饭却被她吃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任年年一句状作无意的话,给她敲了一记警钟。
他是那么的受欢迎,用皮囊就能轻而易举的得到众多人的喜欢。
那份独一无二无法衰减的朦胧情感,愈演愈烈,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见他。
可如果,他真的要遇见更好的人?
被爱的前提到底是什么呢?
*
教室里,下午人不多。
前后两个立式空调开足了冷气,鹿可坐在位置上写试卷的时候,披了件长袖校服在身上。
陈樾几个人在后面拼了几张桌子,打起了牌,声音时大时小,十分吵闹。
鹿可叹了声气,忍不住用手握住了耳廓。
王凯江又一次的当地主被围剿,生无可恋的手里的牌放下,他的脸上身上贴满了纸条,像一棵装饰的圣诞树。
“要不让江明月过来,咱们打十三张吧。”
“你自己玩菜就算了,还拉人家女生做垫背,能要点脸吗。”张怀泽忍不住嘲讽。
王凯江情绪激动,指控他们的罪行:“这是谁不要脸,就一直让我一个人当地主,你们两个人联合打我一个。”
陈樾靠在椅子上,一手搭在旁边椅背,黑睫拢着层阴影,他开口:“小点声,吵到人了。”
张怀泽狐假虎威:“听到没小点声。”
王凯江立刻缝上嘴。
陈樾抬起脸,面朝张怀泽:“我也叫你小点声。”
张怀泽:“……”
王凯江立马幸灾乐祸的看过去。
不消多时,教室的前门被人打开。
鹿可写题思绪被打断,瞥了一眼,握着笔的手不由得捏紧。
江明月从窗前走过,明亮的阳光勾勒着她的身线,腰间系着松松垮垮的校服,看起来骄傲不可攀。
“呦,明月!”张怀泽看到她出现有点惊讶,然后向王凯江踹了一腿,“你还真的狗。”
王凯江把手机揣回兜里,面不改色:“我叫明月一起来玩怎么了,大家都是好朋友。”
江明月走过来,随手拿了个凳子坐下,“跑了个接力赛,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