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刚来了信,今日又来,赵铭面无异色的起身,与他的朋友们微微颔首后离开。
下人亦步亦趋的跟着,小声禀报道:“除了信,还有一车的钱,押送回来的是女郎身边的部曲,叫元立。”
“钱?”赵铭脚步只是顿了一下,便加快了速度,赵含章会给他送钱?
她出去半年,每次只会伸手和他要钱,送钱回来,倒是破天荒第一次。
而且元立他也知道,手段狠辣,但傅庭涵不太喜欢对方,他能够感觉得到,连赵含章也不太喜欢对方,不过他好用,所以她重用。
元立候在前厅,看到赵铭进来,立即抱拳行礼,“卑职拜见赵郡守。”
“免礼,”赵铭盘腿坐下,伸手,元立立即将收着的信恭敬递上去。
赵铭拆开信看,一目十行的扫过,心中微微诧异。
他垂下眼眸思索片刻,“你先下去休息,傍晚我会给你安排好人手。”
元立也没有多问,躬身退了下去,他从洛阳带来的东西也都留在赵铭府邸。
赵铭起身出去看那一车的钱。
钱是放在箱子里的,一车也装不了几个箱子,又是铜钱,其价值也就相当于一块金子。
但这些钱的意义可不一样。
赵铭让人把箱子抬下来打开,他从里面拿起一枚钱,对着阳光看了看,翻转过来便看到了左下角那个“趙”字,他一下握紧了手中的铜钱,目中生辉。
沉默了好一会儿,赵铭挥挥手道:“将钱入库。”
“是。”
赵铭沉吟道:“将府中的贵重摆件都收起来,从今日开始,我只着麻衣,把府中的客人好好送走,不再宴请客人……”
他忍了忍,还是叹息一声道:“把酒也都收起来吧,使君倡俭,我等要与她学习。”
下人们对视一眼后躬身应下。
赵铭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铜钱,招来亲随问道:“西平还没回信吗?父亲他们不愿来陈县?”
亲随连忙躬身道:“今早刚到的消息,说太爷他们两天前就起程了。”
赵铭神色一松,计算了一下脚程道:“他们年纪大了,车马速度要慢一点儿,明天傍晚不到,后天上午也会到,让人把院子收拾好。”
“是。”
但赵铭两天都没等到人,赵驹都领着军队悄悄摸到了兖州边界等待接应元立等人了,赵淞他们还没到陈县。
赵铭都忍不住怀疑他们是不是路上遇到了土匪。
可这大半年赵含章下令荀修等人剿匪,路上应该没有大规模的土匪才是,何况他们还是赵家人,打着赵家的旗号,还有部曲护送。
正担忧,赵淞他们慢慢出现在了城外。
赵铭连忙出去迎接,待看到他带来地浩浩荡荡的队伍,赵铭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是……”
赵瑚看到他,非常的兴奋,不等马车停住就探出脑袋和他招手,“大侄子,我呸呸呸……”
赵瑚没说完一句话就被漂浮起来的尘土给糊了嘴巴,等马车到了赵铭身前,他不太高兴的从车中探出头来道:“子念啊,这路怎么满是灰尘,身为郡守,你该多安排些人,每日往这路上洒些水,让来这里的商旅宾至如归,他们才喜欢来陈县呀。”
赵铭面无表情的微微躬身道:“七叔说的是,受教了。”
第623章 安抚吗
赵淞和赵瑚不是自己来的,他们还带来了许多堂兄弟,以及族中的子弟、亲戚等等。
赵铭就见到了他多年未见的表兄。
因为人多,直接把他府邸所在的那条街都堵上了。
赵铭揉了揉额头,只能让人去选城中空下来的院子,和县衙租赁后先安顿下他们。
就算他是郡守,亲戚来投奔,也不能随便划拉一片地方就给人住下,还是得先和县衙或者郡守府租赁。
等一切安排妥当,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赵铭身心俱疲的回到家中,真真是,比匈奴南侵时调兵遣将还要累。
赵铭呆呆地坐在席子上,喝了一杯茶缓了一口气,这才撑着手臂起身去拜见他爹。
赵淞精神却很好,一点儿也不像舟车劳顿赶了五天路的老人家。
赵铭行完礼就淡漠的站在一旁,问道:“父亲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来?”
赵淞道:“你和三娘不是整日吵着说人手不够用吗?竟然连你七叔都要用上,我便从族中和亲戚里选了些得用的带上。”
他道:“那夏侯骏本来说今年要定品招贤,可自陛下去了郓城后,他就悄无声息起来,完全不管豫州了,亲戚里等着想要定品的孩子们就耽误了。”
赵铭轻轻哼了一声,问道:“既有心仕途,缘何不参加今年的招贤考?”
赵淞不在意的挥手道:“我管他们为何不参加,反正他们现在愿意给三娘效命了,你就说要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