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值比他演算出来的还要精确,甚至连他演算的十分之一时间都不需要。
“陛下,这种方法从何可学得?”
陈少楼的眼里带着急切的紧迫感,黝黑的皮肤更是证明了这些日子里他工作的辛勤程度。
“这法子,咱们司农司的人都会,少楼兄弟,闲暇时可去看看陛下编撰的六书教材,其中便讲了这一数列之道。”
旁边司农司的官员好心解说道。
陈少楼反而怔愣地坐到了椅子上,前些年在算数一科的自傲,当真是犹如三岁稚子招摇过市。
政事繁杂,这个小插曲过去后,众人又将身心投入了赋税计簿上。
只留陈少楼一个人怔怔地留在原地,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临行之前,麦子将中洲城现如今几处急需要发展的地方,全部列成了任务,交由了封苋几人受理。
盐田开垦,矿脉采掘,河道治理……
那些遗留的粗制盐砖,里面大半都是碎石渣,夹杂着不少土泥的劣等盐,经过提纯过滤,也被再次上市,用以供给百姓食用。
一切都在欣欣向荣地向前发展。
出城时,中洲城的百姓们一如之前麦子在代邑时出行的姿态,自发夹道相迎,箪食壶浆相送。
封苋这时带着二十余名年轻男子过来,衣诀飘飘,在炎热的夏日里,出色的容貌,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打量。
其中一人显得在这群人里面显得尤为瞩目,黑黢黢的,就像是一众白天鹅之中的黑色飞鹰。
“陛下,这些公子闹着要和陛下同行,微臣便自作主张,将他们安排在了后方的马车中。”
麦子扶额,果然是她一手扶持上来的好臣子,在这种事上也不忘给她挖坑。
“陈少楼怎么回事?”
麦子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封苋,一股寒风吹过,封苋仍旧一脸正色道:
“陈少楼自称乃中益王献于陛下,一意加入队伍,其目的不纯,陛下需得小心此人。”
岂止是独独这一人目的不纯,那剩下的十几人中,没一个是好角色。
天色大好,队伍马上就要出发,麦子只好接下了这一口来自封苋的大锅。
自中洲到河西的官道已全部翻新重修,宽阔的大道上还发着一股新鲜的沥青味道。
在太阳的暴晒下,地面上的边缘处渗开了几道裂痕。
马匹也在这种燥热的环境下,热死了好几匹。
整个队伍的马匹都是萎靡不振的状态,为了防止唯一的交通工具罢工,麦子只好下令原地休整,让军中的医士去诊治。
那金齐周三国送来的公子也顺势登场,在不远处闹起了纷争。
围聚成了一片,阿亚朵已经带人将他们控制起来,沙地的中央卧躺着两人,衣衫不整。
一人额间的鲜血汩汩淌出,双唇紧闭,面色苍白如纸。
另外一人正是当初愤而拒绝官职的言书。
一月不见。
原本稍显圆润的下巴也消瘦得只有骨尖,脸上除了灰尘擦伤,倒没有另外一人伤得严重。
小草侧身问向附近的兵士,
“怎么回事?”
在旁边驻扎的一名小兵立即上前禀报道:
“刚刚言书公子率先出手,打了金国的公子封瑾,两方人马就打了起来。”
言书挣扎着起身,一眼就瞧见了过来的人当中,便有当日要赐他养马官的女帝。
少年的脸上虽还挂着不服气,也明白是被人摆了一道。
这些年轻俊美的公子,看着温文俊雅,实际上手段齐出,还装模作样同他称兄道弟。
既然他们想借他见到东女帝,那就让他们也在这里栽个大跟头。
“陛下,封瑾等人夺我治马的方子,还蓄意挑事,就为了见到陛下,陈少楼和关宸三人都能为我证明。”
言书站直了身子,义正言辞地揭露了这些人的丑恶嘴脸,还顺道将其余四人也拖下了水。
麦子听到言书的快言快语,将重点放入了治马的方子上,如今马匹害病,队伍的速度严重拖缓。
“治马的方子在何处?”
听到女帝的询问,封瑾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在言书开口之前,率先将如何治马匹消渴的方子脱口而出。
清冽的声音,因为带伤还夹杂着些许沙哑,吐字十分清晰将一长串话快速说完。
军中的医士听完后,小声回禀道:“陛下,可以一试。”
言书见这厮如此不要脸,直接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还在那里明晃晃地勾引面前的女帝,气呼呼地将头扭向一边。
麦子没有错过两人的争锋相对,现场不少人已经认为是言书任性妄为,强行霸取封瑾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