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就是春花继母见东区的工坊开始重新招人,便将春花从学堂抓回来,想让春花去工坊里打工给家里多挣一些银钱。
如今坊子里招工的数量增大,不少挣钱心切的父母更愿意子女去坊子里打工,而不是供着银钱去读书。
以往供娃娃读书,是种田没有出路,又挣不上银钱,如今只需有把子力气就行,代邑最近重工重农的风气一下就吹过了头。
刚刚崔明秀也说起了学堂里近日许多学子辍学的现象,正好田小芽也在这里,麦子便对着两人开口说道:
“工坊招工处,低于十五岁的不收。学堂里成绩优异者可以免费上学,从公中出钱,设置奖学金给前十的学子,激励孩子们向学。”
“若是有春花这种情况的,上报戈尔丁处,由卫兵团出面解决。”
麦子望向学堂里牙牙学语的小孩子,里面年龄稍微大点的,几乎都是男孩。
这些年岁小的孩子,家长都是抱着寄养的心思,送来读书,这样家中的其他劳力就可以进工坊多挣一份薪资,减轻家里负担。
为了以防百姓们依旧将女孩困在家里做家务活,麦子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愿意供女孩上学的家庭,年终时都可以在县衙处领一份补助金,金额大小按女孩的平时表现评比。”
这样恩威并施下来,想必这种不平等的情况会改善很多。
三人讨论完这次的辍学问题后,小芽跟着麦子和崔学官往学堂内走去。
只见正午的阳光透过全开的玻璃窗,洒在教室中。
整个课堂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干净又明亮,崭新的课桌上放着一本本刚印出来的书卷。
后面的教板上,刻画着九九乘法表的数字口诀。
座位上只有寥寥几位小孩,跟着夫子们学读着书卷中的内容。
外面的院子里,放着各种教具,一片白色悄然覆盖了大地,竟然下起了太阳雪。
小芽不禁感叹道:“这么好的学堂,若是往年,我爹说什么也得是送我进来。”
麦子想到小芽爹田户,在这个重男亲女的世道里,也算的上是独树一帜。
崔明秀也深有所感,想起前半生里偷书眷存的日子,恍如黄粱一梦。
麦子和两人踱步到学堂的另一侧,里面坐的大多都是成年人,认真的听着上面的夫子授课讲义。
其中苗灵坐在最前面,免费发放的纸张已经被反反复复用了多遍。
看的出来,苗灵很珍惜这次能够识字的机会。
学堂的问题解决后,原本空旷的学堂又回来了不少学生,白色覆盖的城池里响起了郎朗的读书声。
金流风在单独开设的市舶司静坐了许多天后,终于按耐不住找到了麦子。
一进县衙后院的拱门,就看到正主和小草窝在躺椅里,悠闲的煮着热茶,吃着糕点。
院子后,卫兵们还在叮叮咚咚的挖着地,偌大的县衙后院,不是种的萝卜,就是罩在玻璃里面的不知名小菜苗。
这绝对是她见过最朴实接地气的县衙了。
“城主,我这个市舶司里面怎么一人也没有,莫不是空头官衔。”
金流风气势汹汹的进了门,开口就将来意摊开,不怪她多想,市舶司在整个衙里,只有一小间偏房。
而且这偏房上面只挂着一块简陋的木板,刻着三个大字,市舶司。
除此之外,找不到任何和这市舶司挂钩的东西。
等她揣着迷惑,逛完整个县衙后,才发现只有她市舶司这么憋屈,司农司比不上就算了,就连区管事工作的地盘,都比她这市舶司热闹许多。
麦子看到金流风时,心突然的咯噔了一下,咋把这人给忘了,金流风可是她观察了一路,用以开辟商路的绝好人选。
这几日忙的快成了陀螺,好不容易清闲下来,就给人抓了包。
虽然理亏,麦子脸上未漏出半分马脚,面不改色的解释道:
“市舶司还有你的两位同僚,只是他们还在海上,暂时没回来。”
这两位同僚,正是出海奥斯的栓子,以及南下的船长。
麦子简单介绍了市舶司的作用以及负责事务,金流风扬起眉头,不敢相信的小声重复了一遍:
“城主的意思是,让我带着商行货物与南下的州城建交和贸易。”
麦子点了点头,补充道:“回程路上,顺带引领游民迁居代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