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溪水村的一些和麦子她们感情深厚的村人,譬如春树,田户……自诩熟识水性,便自告奋勇想要一同出行。
都被麦子用各种理由劝了回去,只有石大山还有壮子,铁定了心要跟上。
栓子一个小人,如今八九岁的年纪,嘴里嚷嚷着知恩图报,人小鬼大,也跟着上了船。
壮子也由着他,只说,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出来见见世面。
舵手在下面整齐划一的摆桨,吆喝着号子。
四个船匠,则是被宁郡王大手一挥,丢上来的,他们四人在溪水村里和大家生活了两年,和麦子她们一直钻研着这艘船的建造,也算得上自己人。
麦子跟小草站在船舱上,海风很大,吹的两人头发衣袖纷纷扬起。
祝咏姐妹躺在舱室里面休息,应该是晕船,面色惨白。
其他人还好,神色正常,有条不紊的准备着食物。
这次出行的船只,一共有三条,加麦子她们这条,一共将近百人。
另外两条船只,各有20人,行驶在他们左右。
她们这艘船的舵手就足足有20来人,分为两组轮流挥浆划船。
船长是个50岁的老头,手里拿着罗盘,根据天上的星象,舆图来推测他们的位置。
“祝咏姐妹为什么也会被派到船上。”小草有些迷惑,两年前宁笙指的名单上并没有她们。
当初大牢里面,参与犯事的人里面只有她们七人,诏书上面的名单却清晰喊到了她们的名字。
虽说祝咏姐妹骨相优越,但行事一直低调,衣着服饰上更是简单质朴。
两年里,一直安心做村子里的扫盲班先生,按村子里晋升的机制,不到一年,祝咏就能升职为户长。
若是没有这变故,她们本可安稳度日。
麦子思索了一下,再联想到白素英这两年对祝咏姐妹异常的关注,只能推测是白素英推动的,至于为何缘故,想到白素英的种种举动……
之前的疑惑突然解开,麦子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么是重生,要么是穿书。
再想起,白素英的种种试探,只能是后一种。
海上一阵波浪袭来,麦子不由得打了个趔趄。
这么一打岔,突然也有了几分晕眩上头,小草从木格子里面翻出一块姜,给麦子切了一片,含在嘴里才好了受一些。
在海上飘荡了一月后,一片片的蓝色看的麦子也从一开始的心旷神怡变得厌倦。
祝咏姐妹的晕船也缓了过来,偶尔出来透透气,大多数时间还是待在屋子里,面色依旧惨白无力。
由于两人的深居简出,大家偶尔帮着祝咏姐妹带吃食上来。
几人的关系才从生疏逐渐转变为熟稔。
麦子一如既往的跑去船头,跟船长研究航线的问题。
“从这里,再过半月,就是渤泥国的领地,再往前,是一个黑滁酉,那里还没我们半个代邑大。”
船长皮肤黑黝,身形微胖,二十年前,曾经出使过多个国家,是海航中最有经验的的老船长。
这时,那群侍卫的老大,朱铖,跨步走了过来。
“绕过渤泥国,直接往黑滁酉的方向去。”
朱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女子,身穿短打,扎个男人的发髻,不伦不类。
“无事就在船舱内休息,不要东跑西跑。你的任务就是帮我们认东西的品貌,其他的交给我们来就行。”
麦子一时无语,这群侍卫成日里酗酒赌博,若真是遇上事,不见得有几分用处。
原先的一日两巡查,也变成了两日一巡查。
不过这样松散了,对她也有好处,她还可以趁此机会,多摸排一下货仓里的东西。
正好雨飘洒的越来越大,麦子没有跟朱铖纠缠,转身回了舱室内。
小草正在煮着小米粥,还放了不少腊肉丁。
槐花的口水已经开始疯狂的吞咽了,狭小的座位上放了三片干饼,这是船上储存的干粮。
这次出行,他们把粮食,淡水都准备的充足,只是味道不是很美妙,船舱里屯的都是谷壳磨成的糊面饼子。
好在她们几人临走之前,把家里屯的粮食都带上了船。
偶尔还能解解嘴馋。
根据麦子观察,这一个多月里,这群侍卫就已经喝了半库房酒,带的那些吃食,估计也就再撑几日就没了。
到时候也就只能啃啃干饼子,喝白水。
要是把主意打在了她们身上,可得好好想个办法,要是能把他们甩脱就好了。
可惜这船上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多,况且,这船是她和几个船长辛辛苦苦找的,可不能便宜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