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这缘故,冼云的心才放了下来。
顺着年婶指的路往永安县走。
“这黄坡村的人真歹,这是要把这群难民的活路都给断了。”
初八气愤的骂道,之前他为了一袋粮食,都不顾性命,听到这些人把别人活命粮全搜刮了,颇有些感同身受的意味。
麦子听到这原话,心里也是惊异,但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既然能从灾荒里逃出来也还算是有几分机警,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当地人抢了粮种。
在想到一路过来那遍地的尸骨,麦子的直觉这群难民并非善茬。
好在一路上平安无事,从长汀镇到永安县,也不过花了半天路程,众人到时,太阳已经过了头顶,已经未时了,也就是下午两点左右。
城门处果然围了一堆难民,面色凄惨,浑身上下都是血包,看样子被黄坡村的人围殴的很重。
大家都没敢多看,生怕惹祸上身,就连为他们打抱不平的初八也一言未发,笔直的从他们身边经过。
官兵们照例查了他们的文书,粗略看了眼,看到是南方迁移来的难民,又重视了几分。
把板车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再把背篓里翻了个遍,如此明显搜查的行径,瞬间吸引了周围行人的目光。
个个上下打量着他们,好在,最后还是放了他们进去,就连麦子的那张虎皮都被来来回回摸了个遍,好好的一张毛皮,卖相又差了几分。
等进了城,才算是大开眼界,这永安县地段着实繁华,土砖高墙,一长排的铺子,挂着各式各样的铃球,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除了粮铺通通关了门,其他各式各样的铺子,都还在招揽着客人,只是这进进出出的都是穿着上等衣料的贵人。
冼云他们推着板车,往牙行里一扎,最开始有人过来问着栗子价,听到只换粮种,又纷纷散去。
去岁灾荒,不少人把粮种都吃光了,如今家里还有粮种的,都是从嘴里扣出来的,哪舍得往外头换。
来来往往,也只换上了几小把种子。
麦子这时也从牙行各处回来了,出的价实在太低,要么就是换一堆不值当的东西。
“冼里正,不如我们把东西,找那些地主去换换,说不定还能要些粮种回来。”
看到大家都愁眉苦脸,麦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今,只有地主手里有粮种,这种市场下,交易也只会在中上阶层流转的快。
听到麦子的话,冼云拍拍脑袋,“好办法!石头,走,咱们去富户家碰碰运气。”
麦子推着板车离开了牙行,这虎皮积在她们手上也没什么用,不如早些换了,多侍弄些粮种出来,要是能换上几只牲畜雏仔就更好了。
至于老乡做的那些肥皂,精盐,内衣,麦子想了想自己的靠山,最大的一个也只有石老头,还是等风头过了,市场上出现各家复制品时,再蹭一手老乡漏出来的福利。
这辈子可以和小草安安稳稳的在溪水村中生活下去,就是麦子的底线。
目标,努力提高生活水平。
想到这里,麦子这才发现人群中少了几人,槐花应该是去卖药草了,池家兄妹们呢?
“池西去借书了,池东池瑶去跟一个大婶换粮去了。”
小草看麦子在四处张望,在麦子耳边悄声说了出来。
这次溪水村的人大多是拿的鱼出来换东西,石老严令禁止了大家用芋头出来交换,虽然村民们有些疑惑,也没人拿芋头出来换,毕竟芋头这东西顶饱。
还有些村户手上有笋干的,有些村户这是和麦子一样,想拿着蛇皮换些能用的东西。
最后也只有笋干换出去了,换来了一袋子当地的番瓜,已经干瘪的萎缩了,胜在量多,比笋干填肚子。
麦子和冼云,各自分开,一家家的在高宅贵院下推销。
麦子把现世的那一套完全照搬了过来,找上了守门的小厮,吹嘘了一番。
“你说这是老虎王跟龙太子的皮?那怎么会到了你这穷小子手上?”守门的小厮身上穿着蓝色粗布的短打,脚上蹬着一双粗棉鞋,浑身上下没有半分补丁,一看就知道这家是个富裕的主。
“哥,你可不知道我们是从南方逃难过来的,这一路上,就遇到了这么一次奇景。那日,霞光炸放,太阳明明还在天上,天上却下起了大雨,就是这龙太子突然从天上出现,当时我还不知道,现在想起来,这不可就是在渡劫吗?这个时候,那森林里突然一声长嚎……”
等麦子绘声绘色的说完,嘴巴都发干了,身后村民们也纷纷沉浸在这个故事里,经麦子这么一说,他们才发现,当初那老虎跟蛇,还真的是瑞兽下凡,要不然怎会放过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