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对着蒋曼错愕的目光,饱满的唇珠被红酒沾染后鲜艳得像要流血,她勾起嘴角,展露完美的笑容,“你说我装孝女,本质上是荡妇,其实也没什么区别的,左不过都是流流眼泪,装装样子。”
她就在蒋曼眼前,微笑着流出眼泪,泪滴划过她的唇角,啪嗒掉了下去。
“蒋曼,疯女人也是很难做的。”
第33章 sult
做疯女人最大的好处在于,少有人会小看疯子。
安岚年龄还不大时,继父就是她生活的最大障碍,那男人晚间酗酒,喝得酩酊大醉就回家殴打妻儿作乐。安岚从小就身材瘦削,被宽大厚实的手掌扇过脸后,嘴里常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她忍了一次又一次,也挨打了一次又一次,发现忍让无用后,从厨房里抽刀扎进继父猪肉一样油脂丰富的身体里,这件事安岚做的简单轻巧。
疯女人只会发疯就会遭人厌弃,虽无人敢招惹,但孤独也有的受。比如安岚高中生时期和骚扰她的男同学在教室里互殴,之后那个男的倒是依旧受欢迎,却再没有人愿意和她交流。
无用的社会关系也没有多少维护的必要,安岚不在意没人理她,她在意的人很少。
若是疯女人想得人垂怜,那就得表现得像个可怜女人,流眼泪就是最有效的方法之一,眼泪让你看起来软弱愚笨,旁观者自会大发善心施舍善意。
安岚带着满脸泪水从座位上站起来,快步跑向不知何时站在西图澜娅餐厅门口的沈暮。女孩子纤细柔软的身体扑上来,他下意识用双手拥她入怀。
一别几年,香港见的那次不能算作正经见面,这次好不容易穿戴整齐地见了,偏她又眼泪流个不停。
沈暮犹豫地抬手,踌躇许久还是轻轻拍拍她的后脑,“别哭了。”
他没搭理之前坐在安岚身边的蒋曼,大庭广众之下他不便说什么做什么,这中间许多恩怨,他也不便代替安岚插手。
送她回房间,等她冷静了再问问出什么事了。沈暮的设想很完满,唯独没有吃一堑长一智的意识,全然忘了上次在香港的教训,把自己往安岚的房间里送,怎么不算一种羊入虎口呢?
他跟着安岚进门,门锁将将挂上,便有手指掐着他的下巴让他转过脸去,甫一侧脸过去,女孩子饱满红润的嘴唇就贴了上来。
沈暮当然不允,这种糊涂事有一次已经是荒唐了,断断不能有第二次。他仰着下巴想躲过去,却顾了上面顾不了下面,安岚脚尖在他腿后一勾,他就顺着房门跌下去,屁股挨着地板坐在门口。
后面抵着门,前面是挽着裙摆坐到他身上的安岚,手背上钉着她的膝盖,躲也无处可躲,挡也无手可挡,他被钳制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只能被安岚掐着下巴亲。
碰碰嘴唇倒也不算什么,但安岚不满足于此,她的手从沈暮的毛衣下摆摸进来,向上划过他的背、腰和胸口。沈暮又不能勒令她不许搞这些小动作,他一张嘴安岚必不会放过他。
只是他低估了安岚的执着,她的手开始向ʝʂɠ下走,轻车熟路地解开了他的裤子拉链。沈暮如何能继续容忍?手动不了,他张开嘴想说点什么阻止她,换来的是安岚更深的吻,沈暮几乎要窒息了。
他明白了,他不该低估安岚的决心的,从香港那次他就应该知道,安岚是铁了心要操/他。
安岚的接吻技术欠佳,起码沈暮感到的疼感更多。技术不成熟她也要松开喘会气,嘴唇不紧贴他的嘴唇了,乍然重获自由沈暮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骂她自己也说不出口,训她想必是再也没用了,往常的寒暄眼下这个情形怕是不能拿出来敷衍,总不能跟情人一样说些甜言蜜语······
怎么会有这么难缠的小女孩?
“安岚!起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厨房吧台的灯光照亮几分门口的位置,安岚正好对着沈暮在光下的脸。香港那一次草草打了招呼变分开,之后都是在黑灯瞎火里说话,今日才有机会细细看他。
沈暮这几年大约是年龄上来了,五官外貌变化不大,气质更加沉稳些,不靠外在的老成也有足够的威严威慑下属,偏浅的发色和眉毛不再染了,其实染与不染颜色区别不大,偶尔看着格外刺眼而已。他的鼻梁细细高高的,眼瞳像颗圆润的黑色玉石,大约是热气上来了或是被她亲的,嘴唇红得不像话。
还有她怀念的炽热又冰冷的橡木香味,满鼻腔都是。
像颗金灿灿的苹果,被训时安岚心想,她曾经倚仗这棵苹果树遮风避雨,而她长大后正觊觎着不属于她的那颗硕大的果实,多凉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