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身上的气味使安岚疑惑世界上的烟酒味是否并不一致,难道抽贵价的烟喝贵价的酒就不会招人厌烦?还是得知自己打扰到别人后及时道歉的态度减少了恶心的烟酒味?
回忆起沈暮说的应酬,安岚缓慢地意识到他本来在外工作就很疲惫了,还要深夜赶过来处理她的事情,无意间给人添麻烦的担心促使她双手不安地十指相扣。
“手上的伤状况怎么样了?这几天我和沈朝都比较忙,不是很清楚你的状况。”
安岚摊开手抬高给他看,“好多了。”
沈暮垂首仔细端详,分明还有一段距离,长长的睫毛似乎扫过她的掌心,安岚感觉手心痒痒的,好在她擅长忍没有缩手。
这次的距离不至于再次脸贴脸,但也近到安岚能闻到他呼吸中散发的淡淡果香,她惊讶地发现沈暮其实眼睫毛颜色也偏浅,头发和眉毛都染过,这里却保持原来的颜色。
利用刚睡醒后过剩的精力开始遐想:是忘记了睫毛颜色也是浅色?还是不习惯连睫毛都要染?或者是认为麻烦不愿意关照这个小地方?
安岚有点好奇他的真实想法,也有点好奇年轻一点还没染过头发眉毛的沈暮是什么样。
好奇挠得她心底发痒,安岚的眼神上上下下无声地打量着沈暮:今晚嘴唇比以前红,是喝过酒的缘故吗?秋天过半天气冷下来了,他半夜来也被冻着了吧,不然肤色怎么会这么苍白。
不过这个人,怎么看都很漂亮啊。
雪白的皮肤映着鲜红的唇,特意梳成背头的头发乌黑,安岚第一次想用“”去形容一个人。
胡思乱想中沈暮的睫毛动了动,眼睛对上他浅黑色的瞳仁,两人同时怔在原地。
安岚愣住是她偷看被抓包,沈暮愣住是他才发现安岚看他的眼神充满审视与好奇。
不动声色地避开这侵略感十足的目光,身体后倾靠到沙发,他轻声说:“别再受伤了。”
安岚收拢手掌,“嗯。”
“是因为什么事急着找我?”
安岚两只手掌心相合,再次十指扣紧,“我的生父,他叫蒋铭,然后他有个女儿,叫蒋曼对吗?”
沈暮听着皱起眉头,“是这样,谁告诉你的?”
他问的安岚一愣,这和她预计的不同,“沈朝告诉我的,蒋曼和我就在同一个班级。”
沈暮眉头皱得更深了,安岚的学校是他交给沈朝去办的,沈暮了解他妹妹,不论做什么事都很有分寸尺度,所以在学校选择上他没有干涉太多。
把安岚放到同父异母的妹妹在的班级,不可能是沈朝粗心犯的错误,是她故意把两个小女孩绑到一起,甚至期待她们产生关系。
“你和她说过话了吗?”
“还没有,但我认识一个想跟我做朋友的人,她告诉我一些和蒋曼有关的事情。我想问的是,如果我在学校里和人发生了一些矛盾,”安岚惴惴不安地问出她想了一晚的问题:“会给您添麻烦吗?”
沈暮松开紧皱的眉毛,他对着安岚拿出了最柔和的态度:“面对面认识你之前我了解过你在学校里的生活,既然你在那里还没有我们的照顾时不担心与人发生争执,现在有人照顾你了,又为什么要担心会给人添麻烦。”
他认为自己蹲下来放低姿态能让安岚感受到尊重,沈暮现在已经非常擅长保持这种姿态了,虽然勒在腿上的西裤还需要一定时间去习惯。
“我们是合作的关系,双方本质上是平等的,我们用现在给你的照顾换取之后的利益,所以我们现在会极尽所能地帮助你,你只需要像普通人一样学习生活,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你不需要担心会不会给我们惹麻烦,起码在那个学校里,还不会出现使我们感到麻烦的事情。”
这话听起来有点自大,沈暮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所以你就做你想做的吧,不用担心结果,大人会帮你承担的。”
第7章 丝袜
沈暮为了自己明天上班方便,半夜坐车回公司附近的公寓。
算过沈朝在国外的时间后,沈暮给她打了电话。
她那边是下午,沈朝接的很快,“哥哥?出什么事了?”
“你故意把安岚和蒋曼放到一个班里的?”
“是啊,我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没多跟你说。”
夜半的马路空旷到几十米外就能看清红绿灯的颜色,可怜沈暮视力一般,司机踩着油门抵达红绿灯时已经从绿灯变成红灯了。
不是他本人开车自然没有视力的要求,但近视的人不戴眼镜听人说话会听不清,尤其是酒后很难保持清醒的头脑。
沈暮烦躁地从储物匣里翻出眼镜戴上,“不算大事?你让一个小女孩跟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在一个班级里学习,谁知道她们会发生什么事情?出事了谁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