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默寒想坐起来。
姜宇阳过去阻止他，“你别动，好好躺着…”
方默寒躺在床上看着他。
很多话想说，以前轻而易举就能说出口，现在却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有些说不出口。
他不说话。
姜宇阳主动拉住他的手，一脸担心地看着他，“疼不疼？”
“不疼。”方默寒嘴上这么说，可是脸色明显泛着疼痛的虚弱。
姜宇阳眼睛更红了。
方默寒忍不住回握住他的手，“真的不疼，我就是怕你担心，才不想告诉你…”
方默寒一说在意他的话。
姜宇阳隐忍已久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你知道我会担心，为什么还要喝酒？”
“你知不知道刚刚听到你要死了，我有多担心，多害怕…”
“我只有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姜宇阳越说眼泪掉得越凶。
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上。
又委屈又脆弱又卑微。
透着惹人疼惜的破碎感。
仿佛一碰就会碎。
方默寒忍不住侧过身子，抬起另一只手帮他擦眼泪，“我这不是没事…”
姜宇阳看着他，任他给自己擦眼泪，泪却忍不住掉得更厉害了，“都住院了，还叫没事？”
“明知道自己有胃病，还喝这么多酒，你不听话…”
一滴又一滴的眼泪似砸在了方默寒的心口上，他的眼里泛起心疼：“别哭了…”
“那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喝这么多酒了…”
方默寒顿下给他擦眼泪的动作看着他，看着他担心自己，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样子。
他这么干净单纯。
他又不是姜志刚。
姜志刚犯下的错，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给自己的是温暖，是爱。
爸爸妈妈那么善良，那么爱他，最希望他开心快乐了。
如果他们看到有这么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在他身边给他幸福，应该会替他高兴…
他们应该比谁都不想看到他这么痛苦，难过…
“你答应我，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姜宇阳满脑子还是一路上的担心和害怕，得不到他的回应，泪掉得更厉害了。
“好，我答应你…”方默寒扶着他脸的手紧了下，继续给他擦眼泪，声音也温柔了几分，“别哭了…”
姜宇阳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温柔，眼泪掉得越发的厉害。
“我都答应了…你还哭…”
方默寒擦不干净，忍不住将他拉向自己，以吻封缄他的唇，吻着他。
他的吻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又有了往日的耐心和温度。
姜宇阳心尖发软，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享受着，回应着。
温柔缱绻的吻，无限绵长。
姜宇阳心口的阴霾一点一点消散，洒满阳光，温暖得让他沉醉，“老公，我爱你，很爱很爱…”
方默寒下意识地将他往怀里扣紧，加深了这个吻。
“老公…”
“嗯？”
“我喜欢你亲我，喜欢你抱我…”姜宇阳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以往难为情说不出口的话，他都毫不保留地说给他听，“喜欢你说爱我…”
方默寒心口发软，将他抱上床，狠狠地，动情地吻他，“爱你，很爱很爱…”
这一刻。
他想通了。
他不想再折磨自己，也不想再让他伤心难过…
他们是他们。
上一辈的事与他们无关。
他的父母想看到的一定是他幸福快乐的生活…
直到姜宇阳缺氧，方默寒才松开他，目光炽热的看着他，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姜宇阳躺在他的臂膀间，红着脸，迷着眼眸看着他，忍不住伸手环住他的腰，“老公，我还想要…”
“要什么？”
“要亲亲。”
方默寒又吻上他的唇。
这两天的日子有多难熬，这一刻，他就感觉到有多好。
就在两人吻得难舍难分之际，病房的门被人推开。
医生看到，咳嗽了两声。
方默寒松开了姜宇阳，姜宇阳拉住被子盖住自己的头。
方默寒看医生一眼：“麻烦你下次进门的时候敲一下门…”
“下次你不叫我我打死不来…我看你精力这么好，应该也没啥事了…”
“那你还不赶紧滚。”
医生走后。
方默寒看一眼躲在被子里的人，嘴角不由扬起，久违的开心，伸手要帮他把被子掀开，“还不出来，不怕憋坏了…”
姜宇阳拽着不许他掀。
“人已经走了…乖，出来…”
方默寒将被子掀开，姜宇阳就抱紧了方默寒，将脸埋在他怀里。
方默寒看着，忍不住失笑，“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姜宇阳脸还在发烫，埋在他怀里不出声。
方默寒捏了捏他后颈上的软肉，看着他，任他这样窝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