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歌将自己淹没在人群当中,在这里站了很久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准备要离开这里,一抬眸就看见刘瑾手执一把油纸伞,身着和初见时一模一样的银白色映花竹纹素袍,在风吹动的银杏雨中缓缓朝这边走来。
“若生?”路伽一眼就看到了他,他这一喊众人的目光就投到他身上,路伽和南平等人面带笑意走过去接他,“师兄......”
“若生,最近这朝堂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你没来之前夫子就突然被人......”没等路伽说完,刘瑾就抬手打断他的话,“我都知道了,今日我回来就是要跟大家说这件事情的”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南平道,刘瑾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打开头,害怕把事情说了出来路伽他们会生气
南平见他遮遮掩掩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直接就急了,“哎呀!若生,你倒是快说呀,这都什么时候还跟我们卖关子”
话落,众人齐齐附和道:“是啊!师弟,快说呀!”
“师兄,别墨迹了,到底发了什么事情啊?”
“.......”
刘瑾自知拗不过他们便开口道:“昨日黄驹一党被告发与江陵王谋反篡位,父皇下令严查黄驹一案,此事也就交给了崔浩,黄驹连同当初支持他变法的大臣包括亲属好友通通下狱,等待发落”
众人听到这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直击他们的头顶,他们都不相信黄驹竟然会做出勾结谋反的事情出来听着就荒谬。
“这怎么可能呢?”
“是啊!这听着未免也太荒谬了”
路伽都快站不稳了,他抓住刘瑾的双臂问:“那他们为什么要抓夫子,他是无辜的”刘瑾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他知道也不能够告诉他们,任由路伽摇晃着自己口水飞溅在他的脸上。
南平看罢,忙上前拉开他们连对着路伽说:“师兄,你太急躁了,若生已经把话带给我们了就不要再为难他了,再者,眼下我们应该明白一件事”
路伽不明白,问:“什么事?”
“刚才,若生说黄驹被告发与江陵王谋反,那是谁告发的,据我了解黄夫子向来廉正,怎么可能会跟江陵王谋反呢?”南平的话点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件事来的突然,到现在我也还是不大清楚,也不知道父皇那边要怎么判”
他看向正前方耸起的坟冢,移步上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深深一拜,终是老一辈人之间所犯的错却要他们这些年轻人来还。
路伽一手搭在刘瑾的肩膀上,他看向他们,南平道:“若生,你这几天就别在这里了,回宫里看看能不能替我们周旋一二,将夫子们保出来”
他微微点头,“也好,若宫里有什么大事,我会派人第一时间过来告知诸位师兄”
说罢,路伽和南平带着其它人回去了,守着这里的人不多,刘瑾回眸看见一直躲在后面的黎歌。
他内心一震,垂眸想了想还是走向她打了声招呼:“文殊奴,你怎么会来着?”
黎歌觉得他问的好奇怪说:“今天有不是休沐,我不在这还能在哪?”
“刚才的事想着你也听到了,最近这几天不太平,听我的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别在学馆里待了”
黎歌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眼睛瞧着周围像是有话要和他说,“我们走吧,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有话问你”
她牵过他的手离开,二人来到池水边沿着池塘散步,刘瑾收了伞,这一路他就在她身旁等着黎歌开口,现在她的心里又会是怎么想的呢?
“若生......”
“我在”
黎歌停下脚步正面对着刘瑾的眼睛,“告诉我,夫子他们是不是已经救不回来了?”
刘瑾没急着开口回答她,他的沉默已经证明了以为,黎歌领悟到他的意思不再问到底,只是毕竟与这些鸿儒学子相处的这么久了,平日里师兄师兄的叫着,就算是铁打的心也被这长期积累的温情给融化了
今早的一幕她是第一次见也是大为震撼,看到师兄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一转眼就已经阴阳相隔,换做谁见了这场面也是不小的打击。
转身的那一刻刘瑾抓住了她的手,“你是在怪我吗?”
刘瑾害怕黎歌对他生气,内心慌张的一跳一跳的,怕怪他没有本事,怪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软弱无力。
“我没有怪你,这本就是你我都无法控制的了的事情,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是不适堵得慌,若生,你能带我去诏狱看看夫子他们吗?”
刘瑾摇头说:“他们是重犯,现在朝廷的形式又打回了原形,父皇也说不上话,我更不可能私自带你进去,这样反而会连累到黎太史”
黎歌有些失落微微点头表示理解,这时书童阿钱着急的跑了过来,“黎姑娘,原来你在这里啊!让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