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就在里面我领你进去”
司马衍制止道:“不必,我自行过去即可”
黎虽不知他这是何用意却也猜到他恐怕是有话要和刘瑾说,不然也不会阻止自己领着他进去,“那行,我去给你们端点茶果来”
司马衍看着她走远才踏入寝殿,瞧见坐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刘瑾,叫了一声:“陛下”
刘瑾抬眸见是司马衍没好气的质问他:“你来做什么?”
他停下脚步回答:“臣听闻陛下深夜病重所以来此”
刘瑾强撑身子想要起身走近,可现在他连呼吸都感到困难也只好招呼司马衍让他坐在一旁的圈椅上。
“孤有一事不明还望御医令替孤解释一番”
“陛下请讲”
刘瑾呼吸微弱而艰难,眼窝发黑有气无力道:“孤自废太子到重登帝位这几年,孤的身子都是你在调理,为何喝了你的药是越来越差,你到底对孤做了什么?”
司马衍不说话只是盯着他,刘瑾嘴唇惨白,他想要个答案看看自己所猜想的是否正确。
他拍着床重声道:“回答我,是不是你干的”
面对刘瑾的质问司马衍也只是轻轻一笑,他的眼神永远都是那么深邃难以琢磨,似乎都知道对方的心思,随着司马衍嘴里飘出一句“是,是我干的,陛下还想知道什么?”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瑾差点瘫软来地上感觉心在滴血,枉他怎么多年对他的信任,到头来却被信任的人背刺了一刀。
“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司马衍一脸淡漠说:“各为其主罢了”
“为什么,你的主子是谁,萧瑜吗?”
“正是”
刘瑾眼眸中某些情绪翻滚,良久后心里挤压的怒火化为一声笑,这声笑又是那么的自嘲、讥讽、无奈与悲伤。
他说:“自你到东宫那一年,我问你家中情况你说你父母在你八岁那年就死了,是你师父把你带的大,当时我信了而今我再问你一句,你究竟是何人?”
司马衍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而是站起身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香盏然后走到窗边把里面的香灰全倒了
然后才不紧不慢开口回答:“我是何人,也好!我今日不妨告诉陛下我是何人,我姓司马乃东晋皇族嫡系后裔,少时家贫四岁那年恰逢赶上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我阿翁和家家为了让我活下去把最后的粮食留给了我,也就在那一年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父母活生生的饿死在家中,后来幸得师父相救捡回一命,师父教我医术教我如何治病救人,可我这一双手却沾满了鲜血”
司马衍对着窗看着他的一双手,在月光的照射下他的手掌白皙手指纤细,只是那么漂亮的一双手想不到却是用来杀人的“利器”
“正如你所说你明明医术高超本应悬壶济世,为何要用医术置人于死地,我瞧着你应该不只是害了我一个人吧!”
司马衍望着月光脸皮抽动,为了覆灭这个王朝这一点执念他的心已经变得扭曲,勾唇邪笑像是发了疯般转眼对他道:“对啊!陛下现在才知道啊,我告诉你,你的弟弟刘休、郑夜泊和她的那个老婢等等这些人都是我害死的,还有陛下妹妹肚子里孩子是萧无衣让我解决的,怎么样啊陛下,很震惊是不是,我都不知道我能害死那么多人啊,哈哈哈哈哈哈”
刘皱着眉看着他发疯,摇头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去打量着他,“你太可怕了,这么做就不怕那些被你毒杀的冤魂回来与你索命吗?”
“索命?要索也是索陛下的命才是啊!我手上沾染的人血还远不如你们这些皇帝手上的多”
“你什么意思?”
司马衍把玩着他的手继续道:“永泰十六年,江州大旱民不聊生而我们的皇帝在做什么?他在求仙问药日日与那些方士谈论鬼神之说导致朝廷腐败,对他的臣民置之不理,就是因为他的不理使得成千上万的黎民活生生的饿死,我说的不对吗?”
永泰十六那年,他不过才堪堪四岁罢了,只记得那年江州发生一场大旱,死了很多人,两年后突然好了,后来他便也不太记得这件事了,毕竟那时还小什么都不懂。
“就算如此,难道这就是你要弑帝的理由?”
“你们这些王公贵族啊!一点都不懂底下人的疾苦还天天叫着要为民分忧简直可笑,我本是皇族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都是拜你们刘氏一族所致”
“是,确实是我们刘氏一族对不起你,但这已经,已经是前人的事了,我们刘氏一族该死的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你已经达到了目的,难道这还不够吗?”
刘瑾的手死死的抓着被子头上的汉如雨似的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