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难受的捏了捏眉心,闭眼说:“你没什么事了吧?没事的话就赶紧去接任吧!”萧瑜见时辰确实是差不多该走了便起身弯身告退,“那无衣就先走了”
听着萧瑜迈步离去的脚步声,等到房门禁闭王允才睁开眼左右打量四处,他摸着胸脯走到对面的神龛上,点燃香油灯然后双手合十跪下心里默念:“南无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从王府出来的萧瑜走在街上,路过一家做羹汤的摊贩前,摊主吆喝着他来,“公子来碗粥吗?秋季螃蟹肥美清晨从江边打上来的,煮了做粥可香了”
萧瑜闻着他锅里的味,正好他也没有那么快去上任,索性就坐下来吃一碗粥再走也不迟,“好啊!那便给我来碗粥”
“好嘞,螃蟹粥一碗”
摊主打开锅盖热腾腾的白气往上飘,他往里面舀了一碗然后盖上锅盖,迈开小碎步两手端到萧瑜面前,“来喽客官,您的粥”
萧瑜从竹筒里拿出一双筷子而旁边就坐下一人,“客官来些什么?”
“一碗粥即可”
“好嘞”
萧瑜的筷子停在半空听着这声音莫名有些熟悉,他转过头看向侧面的人而对方也恰好拿下头上的帷帽放在他这一边,抬眼对视的那一刻萧瑜手中的筷子差点没拿稳,双眼骤然一亮惊讶道:“大师兄?”
故人相见不免心生喜悦,路伽一身素衣便装全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稳重的气质,他看见是萧瑜温和一笑,说:“好久不见,萧师弟”
“这两年师兄过得好吗?不知现在住在何处?”
路伽平静道:“我很好,自从夫子走后我便遵从夫子生前安排前往北朝拜在阳禄先生门下学习音律,前两个月师父随着商队前往西域学习胡乐,我便南下开始在各家酒馆里打杂,做些吹拉弹唱的活,期间结交了些好友其中不乏官中子弟,知我遭遇后便举荐我入宫,现如今在皇宫里教授音律之事”
当日黄驹变法失败三千学子血溅邢台,路伽为了逃难北上,这期间萧瑜从未见过他一面,如今故友重逢又激起他想到往日在学馆里的日子,方又听他现在在皇宫里当值心里些许欣慰,微微点头道:“过得好就行,以后有什么事大可来府上找我,我能帮的尽量帮着”
路伽听罢抬手拍了拍桌面,“过来坐吧,面对面说话才好说”
萧瑜将自己的粥碗拿起坐到路伽对面,路边人来人往耳边围绕着熙熙攘攘的人杂声,路伽拿起勺子舀粥喝,刚与萧瑜说了会话入口时温度刚刚好,他埋头边喝边道:“如今的建邺不同于往昔,走的都走了没走的,这身份也已经不一样了”
萧瑜低着头嘴里嚼着东西眉眼上挑目光射向路伽,见对方没有在看着自己,他又思索了这一番话,想来自己的事路伽多少也从旁人的嘴里听说过,他这一回来所见所闻大多都会叹息感慨如今的物是人非
他向路伽道:“只是换了个年号而已,身份变了情义不变未来还是能和以前一样的”
路伽看向萧瑜眼里透露出一股意味深长的笑意,开口一句:“若是一个人的心变了可不就不一样了吗?”
萧瑜顿住虽不知他为何会这么说却也找不出理由来说不是,只能回于一笑缓解尴尬,萧瑜见自己碗里的东西已经吃完,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向路伽道:“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师兄慢慢吃”
“嗯,去吧!”
路伽眼看萧瑜起身往皇城的方向走去,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苍凉之色,低眼看向面前的粥自言道:“粥凉了”
随即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袋从里面掏出两三个铜板扔到桌上便戴上帷帽相反而去
黑夜再次席卷整片天空,午夜子时城楼上守夜的士兵到了交接班的时候,寒风在这黑夜中肆意穿行着,王府王允的寝室内呼噜声响彻整间屋子,火盆里的银碳冒着火红的光亮,床头案边的小香炉里的白烟缓缓往上飘
“祖父,祖父”
王允睡梦中被一声叫唤吵醒,睁开眼看见王令月站在自己的床边眼睛睁得极大感觉是要凸出来一般,她的面色发青胸口处插着一把匕首不停的往外流血,全身上下从头发到脚都是湿哒哒的,王允猛然睁大双眼心中惊恐吓得张大嘴巴就是说不出话来
他的心脏跳的厉害王令月胸口处的血滴到王允脸上,裂开满是血浆的嘴质问王允,“祖父,你为什么害我”
王允身体移向床里边慌乱中手摸到枕头边一把抓住扔到对方面前大喊:“别过来别过来,我是你的祖父,令月啊不是我非得要害你,祖父也是迫不得已,你一定要原谅我”
王令月整个身体飘入床内王允已经怕到蜷缩在角落里,用被子掩盖住自己全身哭喊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是真心要害你的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