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瑜挠了挠后脑勺笑道:“我叫萧无衣,你就是家家跟我说过的,今天要来的黎家妹妹吧?”
思绪回笼,马车已经停在山脚下,黎歌掀开门帘走出踩着脚蹬下车,一路在想着回去要怎么跟刘瑾开口,她不敢相信希望这不是真的心中忐忑一步一步踏上台阶,她对如何开口这句话想了好几遍,很快就来到刘瑾寝室门口却迟迟不愿进去
碰巧一宫女正端着熬好的汤药过来,向黎歌行礼,“娘娘”
黎歌眼睛瞟到还在冒着热气的汤药上,说了句:“给我吧,我端进去”宫女将手中端着的汤药交给黎歌复又行一礼退下,黎歌端着药推开刘瑾寝室的大门,双眼骤然睁大停在门口
刘瑾坐在茶几上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上面的色彩图文已经变淡,看起来是有些年代的老物件了,可是他为什么要拿着这个小孩子的东西来把玩呢?黎歌百思不得其解走过去叫了一声:“若生,你还带了这东西过来,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吧?”
拨浪鼓发出咚咚咚的响声,刘瑾好像对这个拨浪鼓颇为喜爱,他说:“物件虽陈旧却也是心爱之物,既是心爱之物哪怕它变得不再明艳动人,我也待它依旧”
说罢,他将拨浪鼓轻轻放在桌面继续道:“今日去皇宫可有什么新鲜收获,我听闻当今陛下喜怒无常,时长以杀人取乐前阵子竟爱上了一个傻子,后来被丞相知晓派人给杀了,这些可是真的?”
刘瑾笑眼弯弯,这次黎歌看着他冷静严肃多了几分怀疑,“听说?你听谁说的?谁告诉你这些的?”
二人四目相对这一刻彼此都已经明了,刘瑾意识到黎歌今日的反常,他知道纸包不住火终有一日她会知晓,只是害怕她知道之后会弃他而去
刘瑾笑意瞬间消失带了几分紧张和害怕,话语间夹杂着试探:“你都知道啦!”
黎歌也不愿意和他打哑谜,既然他都问了那她也没有必要再小心端着,从衣袖中掏出萧瑜给她的那枚玉牌扔在桌面上,重声道:“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我且不问你是否掌管了暗卫,我就问你当日八家半夜莫名失火,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黎歌言语间带着颤抖,刘瑾沉静的看着那枚玉牌,没有任何情绪说了声:“对,是我干的”刘瑾没有否认而是承认了自己就是背后的指使者,这一回答如惊涛骇浪让黎歌原本还抱有希望的幻想浇灭
她情绪瞬间激动愤怒的扯过他的衣领,“你疯了吗?八家,你知道这八家加起来被你活活烧死的人有多少个吗?这里面还有几个不足月的婴儿,你这样做何其残忍,他们都还是孩子,即使这八户对你有过也不应该做的那么绝,若生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刘瑾掩饰着内心的动乱,他知道早就会有这么一天,冷声道:“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从未变过,只是没有在你的面前展现出来罢了!”
刘瑾此言一出黎歌对刘瑾的建立起来的印象瞬间坍塌,她呆呆的看着他松开手,难以置信眼前的刘瑾,在这一刻起黎歌才明白,自己至始至终都没有完全了解过刘瑾,而如今他的另一副面孔撕开,让她难以承受这份惊吓
他就是一只披了羊皮的狼,温柔体贴和蔼可亲只不过是他的羊皮是他的保护色,其实腹黑狡猾,手段残忍不留余地,这才是刘瑾这才是一朝太子该有的样子
黎歌大受震撼不曾想他竟瞒着自己怎么久,怒道:“刘若生,你厉害得很我被你当猴耍的团团转,难道当初你对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是在做戏吗?你想利用我什么?说啊!”
眼见黎歌情绪过于激动,泪水盈盈向他讨要一个说话,刘瑾抬手想要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渍却被黎歌一把甩开,这个时候她只想要听到刘瑾的心里话,是不是从一开始靠近自己就是在利用
面对黎歌的逼问尤其是刚才她那甩手的举动,刘瑾内心一阵刺痛,这其中的感情太过复杂,他不知该从何处讲起,刘瑾明白此时此刻再难向她隐瞒,索性撇开她的追问从自己的角度去解释这一开始就已经存在的缘分
他身体前倾试图靠近她,眼神依然和往昔看她一样温和如水,柔声道:“文殊奴,还记得大业二年春,御园相遇吗?”
“什么?”
“算起来我总共见过你三次面,第一次是你满月宴的时候,母后带着三岁的我前去黎府道贺,当时你尚在襁褓被奶妈抱着小小一只,第二次是在大业二年春,那年是父皇刚登基的第二年,三岁的你随着祖母汝阳公主进宫面见母后,那是你我的正式初见,这个拨浪鼓就是你临走时送给我的,自那之后我就很久没有再见到过你,第三次见面则是十几年后,鸿福寺冒出头想要替我赶走那些贼人,可知当我知晓是你的时候心里是有多么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