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儿,你可知封狼居胥这个词?”
“儿不知......”
“封狼居胥,说得就是西汉武帝时的一个名将霍去病,话说啊!西汉元狩四年春,武帝派他的两名大将卫青、霍去病各率骑兵五万分别出征定襄和代郡,深入北漠,寻歼匈奴主力,霍去病率军北进两千多里,越过离侯山,渡过弓闾河,与匈奴左贤王部接战,歼敌七万人,俘虏匈奴屯头王乘胜追杀至狼居胥山,在狼居胥山举行了祭天封礼又在姑衍山举行了祭地禅礼,兵锋一直逼至瀚海,经此一战,匈奴远遁而漠南再无王庭”
“那儿也要做像霍去病一样的人......”
“好孩子,你有这样的志向阿翁很欣慰但阿翁不求你能够大富大贵只愿你平安喜乐,时候不早了阿翁要走了,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啊!”
萧瑜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说要走呢?“阿翁,你要去哪里?”
这次萧牧没有回答他只是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萧瑜见状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变得急切和慌张,向前方的萧牧大喊:“阿翁,不要走,你要去哪可不可以带上我”
他慌张的追在萧牧身后,可是不管自己怎么追逐怎么呼喊萧牧都没有回过头再看他一眼,视线逐渐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眼前的一切全都变成了一片空白,他才停下了脚步傻呆呆的观望着周围的一切,然而他要找的那个人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大梦惊醒萧瑜睁开了双眼,黑暗的卧房里照来了点点烛光,
“无衣,你醒啦!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下昼才醒呢”
萧瑜余光扫过,见黎歌手执烛火面带笑意坐在他的床头边,声音低沉问:“你怎么来了?”
“是若生让我过来看看你的,你的事他已经跟我说了,无衣,既然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不如先好好想想当下;我们不能总是留恋于过去回忆那些伤心难过的事情,这样只会让自己身心俱疲;相信萧将军也不愿意看见你颓废的样子,是不是?”
萧瑜听着黎歌的柔声劝慰并没有马上回答她,他现在就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无神难过的话也不说。
黎歌见萧瑜不回话心里也是略感尴尬,笑容瞬间僵住;她抿着唇呼出一段长气也是理解他的难受,便再次扬起微笑道:“不如先起来用点膳吧!我听你祖母说你已经一日未进米水了,我给你煮了鱼面再配了几盘小菜,起来吃点吧别饿着自己了”
黎歌把蜡烛放在一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食盒把里面的东西都摆在案上又特地挪进了点好让他直接坐在床上吃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萧瑜弱弱的呜咽声,黎歌看向他一手捂住眼睛泣不成声,虽说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但当她代入到她与黎帆的时候也不免眼中泛起泪光,为了不让眼泪落下她仰起头试图将泪水收回去
黎歌移步到萧瑜的床边,小声的说了一声:“无衣.......”
萧瑜哭道:“文殊奴,我再也没有阿翁了”
黎歌看着躺在床上痛哭流涕的萧瑜心里也十分酸涩难过,从她初见萧瑜时就未见到他哭过。
他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的流出,他把自己最为脆弱的一面展现给了这个外人。
黎歌握住他的手静静的看着他哭泣,她知道他很难过很伤心,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一些好听的话亦或者是暖心的话让他好受些;索性就让他好好的哭一场,人难过的时候大哭一场把心中的不愉快、郁闷和痛苦都逼出来或许会好受些
过了许久,萧瑜终于停止了哭泣,这时她才开口,轻声道:“无衣,别难过了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可是我的阿翁就要被处死了,阿翁他是被冤枉的”
黎歌对这件事只是纯属好奇,道馆里挖出的五具白骨还有掖庭宫里的那个老尚宫吕氏,这些种种无不让她有所猜测对这段抹去的历史事件感到奇怪。
明贞皇后被毒死不假,结合近几日自己遇见过的人听到的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但凡是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肯定不是萧牧,可是当事人已经死了又没有证据,这次无论如何萧牧也洗脱不了这个罪名,王允这是在拿萧牧顶罪可怜的萧瑜却还蒙在鼓里
她深知自己现在虽然是个古人,但是还是要秉持着一个历史学者该有的素养,她不能介入太多关键是她自己也无能为力,只能慢慢的安慰他开导他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好难受,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对我如此不公,我已经没有家家了为什么还要夺走我阿翁”
失去双亲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更何况萧瑜才刚满二十岁还没有任何实力,对他来说都太难了;这样成长的代价太大,大到他喘不过气来,为什么神明就不能赐福于他而偏偏要降下灾祸让他与至亲永远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