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树真的大,几人拉手都环不过,展开的伞盖更是只能用铺天盖地来形容,只是这树真有这么厉害吗?
她还没问,徐京华就已经帮她先问了,“这树真这么灵?还是谣传?”
“真不真我不知道,但是上一个能得这树菩提子的人是活佛,也是目前世间唯一一个。”
要说徐京华方才还是半信半疑,现在就是深信不疑了,她死死盯着树顶,把它当成了救命稻草。
可惜的是他们错过了菩提子果期,抬头看到的只有满目苍绿,不见一点黄,更别说什么菩提子了。
徐京华还在细细找菩提子,温玉章转头给一旁的宋恒常使眼色,谢霄时更是连衣服下摆都撩开了,准备亲自上树找。
可惜两位高手都没来得及展示,就有一颗无患子不知道从哪片叶子里钻出来,不偏不倚地砸到了温元的头上。
没有掉在旁边更高的清平头上,也没有掉在把温元半抱着的徐京华头上,真就选定了温元。
菩提子掉在温元头上的声音“啪”一声很清脆,在这一刻不异于几人的定心丸。
特别是徐京华,一颗心终于随着这声“啪”一起落了地。
温元低头把上面黄色壳有些破裂,露出黑色籽的菩提子捡起来,发现它既然是后世肥皂和洗发水的原材料无患子。
她读研究生时期,舍友和周边的同学常常哭诉头上的头发日渐稀少,想了不少办法补救。
其中用无患子、侧柏叶和何首乌之类的天然植物自制洗发水就是其中之一,她因为好奇也学着做了几次,用着还不错。
只是没想到着无患子树也是菩提树,无患子也叫菩提子。
温元把无患子捡起来之后,徐京华自然而然的把无患子从她手上接过,剥开干枯开裂的外皮,用帕子擦拭了一遍,让无患子黑到发亮。
这才解下温元腰间香囊,把无患子装了进去,用手拍了拍,像是要把无患子跟香囊拍成一体一样。
然后才把香囊又挂回了温元腰间,这回大家都有心情去吃斋饭了。
温元走了大半天,斋饭没吃多少,野茶水倒是一杯一杯喝了不少,喝多了肚子涨,便和春露两人一起先出来找茅房。
“终于轻松了,刚才可涨死我了。”温元从茅房出来舒服地松了口气。
然后看到连家母女连个下人都没带,神色匆匆地往人迹稀少的后山走,她顾不上知会春露,也跟了上去。
“你个犟种,叫你嫁人不嫁,如今让你陪我上趟山,你脸色也活像谁逼你似的。”连夫人不知从哪掏出香纸,自顾自地在一块碑前点燃。
“嫁人,我是肯嫁,可你们敢让我嫁吗?”连云轻自嘲道。
温元在树后,看到连母的脸色因着连云轻这话一下全白了。
她嘴唇上下动,声音很小,温元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直到连云轻动作很大地甩开连母来拉她下跪的手。
“有什么好跪什么好拜的,死的难道只有这土堆里的一个孩子吗?真要一个个拜,我怕你们拜不完。”
连云轻说完,甩袖站在一旁,看都不看在对着碑拼命磕头的连母。
温元听得一头雾水,她这些年可没听说连家有什么孩子出生,莫非是家宅阴私,否则也不必如此鬼鬼祟祟的避人耳目。
还没等她再听,发现温元不见了的春露已经沿路找过来了,温元只好先赶紧走了。
快马回到城里已是戌时过半,两家在岔路分别,各归各家,夜也慢慢静了。
温元香囊里的无患子没挂几日,就到了春闱。
一大早,灵均和灵匀在装西院那边送来的护膝和被子。
她们心思巧,知道春闱要连考九日,这天气时好时坏的没个定性,贡院里条件又差。
那么多举子,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身体弱些的都撑不过去。
于是特意在护膝和被子里加了驱虫蚁的草药,仔细闻还有股清新淡雅的味道,让温玉章能在贡院里有股好味道闻。
除了护膝和被子之外,还有一个放了提神醒脑草药的香囊,可谓是能想到的都做了。
两人把东西收拾妥当之后,陪着温玉章到了大门。
徐京华和温元早就在等着了,温清和没把这事放心上,照常上朝,要知道他在当年可是三元,自然对继承了他血脉的温玉章放心。
“你们两个回去吧,有母亲和圆圆陪我去就好了,不用那么兴师动众。”温玉章见灵均灵匀两兄弟把东西放到马车之后,开口说道。
“可是少爷……”
灵均是操心命,做事只怕不够妥当,就算出门前已经再三检查,这会还是觉得差些什么,要不是贡院只许考生进,他恨不得也一起跟着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