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也是,都成鬼了还要做梦。”
“哎呦,与其相信女子能考上功名,我还不如相信我考地瓜。”
“真是异想天开,一群被关在深宅大院的女子会做什么?”
“还邀天下女子共荣,就长公主那个破名声,谁愿意和她一起共荣啊?”
“还有那些个女人,那些脾气,完全没有理智可言,以后怕是办案都要看女官的情绪说话了。”
时星荛的旨意刚颁布,凌霄阁这个客来客往的酒楼自然有不少人在讨论这件事情。
凌霄阁女掌柜撑着下巴看着底下那些普通自信的男人,忍不住嗤笑一声,这个世道本来就不给女子活路,最后这些压榨了女子的权力的人,还牙反过来说什么女子什么都不懂。
她当初刚开起这家酒楼的时候,这些人也是这样臭嘴,说女子抛头露脸就是丢人。
还是长公主,女掌柜的思绪忽然飘得很远,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帮她在京城站稳了脚跟。
就是也不知道,那女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但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人应该没死,都说祸害遗千年,长公主这样所有人口中的祸害肯定不会死的。
女掌柜招来一个小厮,和小厮耳语了几句,小厮立即把今天的菜单价格改了。
有人眼尖,“你们怎么做生意的啊?这价格说改就改?”
小厮冷嗤一声,“我们掌柜的说,她是女子情绪不稳定,想加价就加价,你们吃不起就滚出去,自有吃得起的夫人小姐来吃酒。”
小厮一句话把人堵得脸泛红,在场的议论声小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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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萱起身把衣服穿好,转过小屏风看到了躺在榻上的女人。
裴萱忽然想起时星荛昨天打人的场面,当真是下狠手,一点儿情面都不留,娇纵又漂亮,就像是极其锋利的□□,看着漂亮冰冷,实际上要是你惹了她,她也必定不会让你讨到什么好处。
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时星荛又是面对什么样的人,时星荛这般的人都会吃亏,被人算计得差点儿丧命。
甚至刚把时星荛带回来的时候,她都以为时星荛是真的活不了。
应该是龙潭虎穴吧,否则时星荛也不会在昏睡的那十来天,反复拽着她的袖子,喊着什么,“你当真要如此对我?”
“就连从小陪你的情谊,你都不在意了吗?”
那时候昏睡的时星荛当真是伤心极了,那些话说出来都仿佛字字都在泣血。
裴萱安静地看了一会儿软榻上的人,现在软榻上这人睡得恬淡,自从她病好了以后,时星荛也再也没有说那样的梦话,睡觉一直都很乖。
伸手给人掖了掖被子,裴萱才出门去书房。
“你不要去叫荛荛起床,她病才没有好几天,让她好好休息,不要打扰她。”
小莲忙不迭地就点头了,时姑娘救了她家小姐,还对她家小姐那么好,以前是她不懂事儿。
小莲暗暗在心里发誓,现在她一定要照顾好她家小姐和时姑娘,时姑娘以后就是她第二个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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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萱看了一上午书没看到时星荛。
裴萱才想着过来叫时星荛起来把饭吃了再睡。
只是叫了好几声,时星荛都没有醒的意思,身上还冰冷得很,连手指都是僵硬的。
裴萱心里一寒,心里陡然升起一个不好的想法,伸手就想去探时星荛的鼻息。
“小姐小姐,小姐!”
裴萱被小莲的声音叫得手一抖,等凝神想继续刚才的事情,却看到时星荛睁开了眼睛,眉眼含笑地看着她。
少女笑得娇俏又招人,那双眉眼里的笑意几乎可以溺死人,“裴姐姐是以为我死了吗?”
想来裴萱依旧有些后怕,现在又听到时星荛这样说,裴萱有些气恼地瞪了一眼时星荛,不满意地开口,“净喜欢瞎说,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不知道说话要避谶,成天把这些话挂在嘴边做什么?”
时星荛唇角微弯,“好吧,我不说了,我知道裴姐姐是在担心我。”
裴萱嗔了时星荛一眼,“知道不能乱说话就好。”
大美人娇嗔就像是小猫抓挠在人心上一般。
时星荛看得只想逗人玩,时星荛伸手玩弄着裴萱的手指,就在裴萱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骇人听闻”的话的时候,时星荛忽然又垂着头小声开口了。
“我才舍不得死呢,总不能我死了让裴姐姐给我守寡吧。”
时星荛说这话的声音很轻,轻到裴萱都差点儿以为她听错了,可是仔细一想这话除了眼前这个人,还有谁说得出来?
裴萱白瓷一般的脸都染上了层粉,“荛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