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小莲现在对于时星荛不过是拖累,这样何必呢,裴萱又把话说绝情了一些,“你这样,我还不起,你知道我的处境的,我什么都没有,我报答不了你什么。”
时星荛懵懂地眨了眨眸子,裴萱那种看无知小动物的感觉又来了,很乖又好像很无措一般,“裴姐姐不是要考状元的吗?难道裴姐姐考了状元就不要我了?就要舍弃糟糠之妻了。”
很无辜又很可怜的话,偏生女人看着她的双眸还是湿漉漉的就越发可怜,裴萱竟然有点儿被她绕进去了,不会都在嘴边了,裴萱才抓住了时星荛说的重点。
重点是糟糠之妻。
她……她什么时候都成对方的妻子了。
这女人怎么这样,真的好不知羞。
裴萱雪白的耳廓红了个彻底,一双素来冷冷的眸子此刻却酝酿着一池的秋水,“我,我什么时候成你妻子了?”
“这个啊”时星荛唇角微勾,眉眼之间都是笑意,“是这样的,那天我不是快冻死了吗?我就向老天发了誓,谁救了我就以身相许。”
裴萱也没有想到有人会许这样的誓,关键是就算她是个女子,时星荛也还是要以身相许。
裴萱有种不是很知道时星荛那个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的感觉。
“裴姐姐以后考了状元肯定要女扮男装啊,这样不就不好娶妻的啊,那娶我不是正好。”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诡异荒诞但是又合理的感觉。
裴萱一个不留神又被时星荛绕了进去,“可以吗?裴姐姐。”
说着话时星荛又晃了晃裴萱的衣袖,“我从未见过裴姐姐这样的女子,我喜欢得紧……”
时星荛突如其来的直球让裴萱措手不及,伸手就去捂时星荛的嘴不准时星荛继续乱说,“不准乱说了,姑娘家家的,再这样说像什么样子。”
“好吧,不说就不说了。”时星荛拉开裴萱的手,“裴姐姐继续看书。”
裴萱是在继续看书了,可是身边总有个闲不住了,一直拖着腮看着她。
晚间睡觉的时候,时星荛本来是想和裴萱睡一张床上的。
可是裴萱听了时星荛一番那样的话,就不可能和时星荛睡一张床了。
在她以前的世界观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女子和女子在一起,也不知道女子原来可以喜欢女子,现在这些东西一下子被时星荛摆在她面前,她至少不能很快接受。
也不是不能很快接受,准确来说,她也不确定自己的心意。
但是,她知道时星荛对来说和旁人不太一样。
裴萱把这些都归结为时星荛的容色太盛,过于漂亮,比话本里的妖精仙女还要摄人心魄,无论是男是女对她心动总是不奇怪的。
“行吧,不能一起睡裴姐姐睡里间吧,我睡外面的小塌上。”
裴萱刚想拉时星荛,时星荛却先挑眉笑了笑,“放心,我已经大好了,睡外面刚好,裴姐姐睡里面就刚刚好。”
时星荛还没有醒之前,两个人都是隔着一道屏风睡的,可是裴萱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难以入睡。
一个转身,裴萱隔着被划拉了好几道长痕的屏风看着侧躺的女人,高挺的鼻梁,润泽的嘴唇,裴萱想起时星荛跨坐在墙头的画面,少女明眸皓齿,她出现的瞬间所有的景色的黯然失色。
只有她,只有她是清晰明亮的。
忽然时星荛一个转身,霎时四目相对。
裴萱:“……”
裴萱立即闭上眼睛,却听到女人一声闷笑。
裴萱白瓷一般的耳朵又红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抓住了被子一角,像是如此,她就不会因为偷看被发现过于尴尬。
“裴姐姐抱歉啊。”
裴萱:“?”
时星荛托着腮,看着重新扭头来看她的女人,轻声开口,“我刚才不应该笑你的。”
这样或许裴萱就可以多看她几眼了。
裴萱:“……睡觉,明日还要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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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在半夜已经停了,
不时有几只麻雀在地上啄着点儿什么,小莲拿着树枝戳着地上的雪,厨房里咕噜咕噜煮着粟米粥,时星荛一早就出去买小姐爱吃的点心,唔,时星荛还说顺便可以给她带两个她喜欢的肉包子。
小莲都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睡醒不仅屋子里都是暖和的,一天三顿也不用愁了。
她家小姐也不用一大早就帮着她做些粗活了。
这些全部都得仰仗时星荛,这女人大气得很,来不及做饭就出去买,反正是能买到的都不会让她和小姐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