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炣瑶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凌晨四点。
想当初,迟非晚说自己的作息时,她差点惊掉了下巴,正常人哪有四点钟起床的。
纪炣瑶笑了笑。
随后又压下了嘴角。
她怎么老是想到迟非晚,不是说好的保持距离吗?
各种情绪凝聚在胸前与宿醉后的身体反应交织,滋生出前所未有的烦闷。
她灌了一杯冰水冷静了下,然后从电视柜的最下边摸出了一把钥匙。
那间常年上锁的卧室,纪炣瑶的永宁乡、避难所。
如今纪炣瑶需要重启了。
她把钥匙缓缓插入锁芯。
旋转一圈。
“咯吱。”
门开了。
纪炣瑶打开了卧室的星空灯。
一时间屋内像是下了一场流星雨。
里面有一张沙发,一个投影仪,剩余的都是柳如惠与她的合照。
包含了她从出生到长大的照片,包含了她与母亲相依为命时一同跨越的高山、荒漠,游历的大江大河。
这些是她的前半生。
纪炣瑶仔细地擦拭着这一张张照片上的灰尘,而后钻到了沙发上打开了投影仪。
屏幕上开始播放器母亲二十多年前拍摄的唯一一部电影。
纪炣瑶看着萤幕上那张熟悉的人影安心的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的无比安稳。
在一睁眼,天光大亮,她也再次恢复满血状态。
关了投影仪,一切归置妥当,她锁好了门,准备洗个澡去去这一身酒气。
当她站在卫生间的半身镜前,望着身上换上的睡裙,她开始有点迷茫了。
她喝醉后还有这行动能力吗?
纪炣瑶努力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一切,可论其怎么回忆,记忆就只停留在迟非晚向她走过来的那一瞬。
后边一片白茫茫,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以到底是谁给她送回家,换了衣服呢?
纪炣瑶拿起手机点开了云潇的微信。
【我昨天喝醉后没干什么丢人的事吧?】
云潇这段时间像是住在了手机里,她秒回。
【还得是你(厉害.jpg)】
接着又扔过来几条消息。
【嘴上说着要冷静,你小祖宗一来魂都没了。】
【后边呢,你被她带走后干啥了?有没有借着喝醉天雷勾地火啊?给我讲讲,抓心挠肝一晚上了。】
所以,昨天是迟非晚给她换的衣服?
所以在她没有意识的时候,被看光了?
纪炣瑶拉开领子往下看。
!!!一层衣服都没给她留。
瞬间一抹红窜上了她的脸颊,灼烧着她。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湖再次烧的蒸腾。
云潇的消息接连不断的发了过来。
【她助理叫什么名字?】
【单身吗?】
【有联系方式吗?】
【???】
【喂喂喂!】
纪炣瑶的思绪全然集中到了“迟非晚给她换衣服”和“她被看光”这两点上,以无心再回复其他。
她暗灭手机。
任凭手机“滴滴滴滴滴”响个不停。
***
迟家别墅。
陈助理和几个白大褂围在迟非晚的卧室门前,面露焦急。
昨晚迟小姐送纪小姐回家时吃了力又淋了雨,临走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回来就是连夜的高烧。
请医生的功夫她又把门反锁了,任谁敲都不开。
一向沉稳冷静的陈助理这会也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她不住的踱步,朝保姆问道,“迟小姐吃早饭了没?”
保姆摇了摇头,小声说,“扔出来了。”
陈助理再次把房门敲响,“迟小姐你要是在不开门,我只能给迟董打电话了。”
门内缓缓响起一道虚弱的声音,“随你。”
看来迟董不好使,陈助理说,“再不开门,我就叫人拆门了!”
“好大的胆子,你敢!”
“迟董会支持的。”陈助理又说,“您又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别拿自己身体出气?”
门内传来缓慢的走动声音,随后,迟非晚开了门。
她的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额头上还有未散去的薄汗。
“你再说一次。”
陈助理正了正色,再次重复道,“迟小姐您已经是成年人了,应该学会不让关心你的人担心。”
“比如您的母亲迟董,”陈助理特意没提纪小姐,省的惹她不快。
呵呵,不信,迟非晚想,小崽子就不会关心她,不仅如此,还不想跟她做朋友呢。
但她还是松了口,“你进来,我有事交代你。”
陈助理从保姆手上端过来早餐,跟她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