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人人物之喜悲人物之悲你做得到吗?”
纪炣瑶驻足了许久,也沉默了许久,最终只是张了张口,并未反驳,便重新冲进了雨幕中。现竹副
以前老师院长都夸她有天赋,是真正的电影胚子。
但,她考电影学院也好,进入这个行业也好,一半是和纪云章赌气,一半则是因为母亲。
唯独没有掺杂自己的感情。
纪炣瑶想,迟晨微说的对,她确实做不到母亲那样,忘乎所以全身心的投入。
不过现在她必须这么做。
别人可以瞧不起自己,但不能因为自己瞧不起母亲。
纪炣瑶重新拿起了剧本,开始心无旁骛的钻研。
这边,洛春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围着场棚踱步,见迟晨微回来马上迎了过去,“微微,你没难为小纪吧?”
迟晨微白了她一眼,沉默着不说话了。
洛春花更急了,“微微微微微微微微!纪炣瑶呢?”
迟晨微抬了抬下巴,“在看剧本,给她点时间。”
洛春花望过去,只见纪炣瑶眉头紧皱着,周身气压低沉,跟刚刚仿佛判若两人。
她心道,“坏了,微微肯定是说什么不得了的话了。”
再看迟晨微,时不时的看向迟非晚,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心道,“完了,这两人爱情的种子不会被扼杀在摇篮里了吧?”
还不及多想。
纪炣瑶一声,“我准备好了。”便出现在耳边。
不等洛春花回答,便再次沉默地走进了雨中。
洛春花只好先暂时放下心中疑虑,“各部门演员准备。”
场记打板,“永安如梦第八场一镜N次action。”
两人的重逢是在一个破败的秋天。
暴雨冲刷着宫墙瓦,枯叶落了满地。
季安被几名侍卫托着,送进了永和宫。
“启禀皇上,人带到了。”
季安虚弱地抬起眼皮向里望去,殿内烛火摇曳,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看不清脸,但这个影子却意外的和记忆中小时候的阿晚重合了。
“嗯,退下。”
几名侍卫应声退了出去,外力突然抽离,使季安来不及作出反应便重重地砸向了地面。
发出一声闷响。
迟非晚闻声前来,走到季安身边,静静地打量着面前人。
屋外的雨打湿了面前姑娘的衣袂,湿哒哒的,混合着血迹紧紧贴在身上。
迟非晚:“你是?”
季安抬起苍白的脸,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着,挂着莹莹水滴,多了几分赢弱,楚楚可怜,让人不自觉的生了几分怜惜。
视线交集间,两人皆认出了彼此。
那个童年时期说好要做一辈子朋友的人。
激动、喜悦、难以言表。
她们像两个迷失的旅人各自在旅途中历经了万般艰辛又在此刻意外重逢。
难不成是上天的旨意,将安儿再次派到自己身边?
迟非晚眸光微亮,绝望如死水般的心湖奇迹般的荡起了一丝涟漪,轻轻地唤了一句,“安儿?”
季安视线只敢停留一瞬,便仓促地埋下了头。
她记起,此时眼前人不再是那个爱哭鼻子的阿晚,而是一句话就可以定夺她生死大权的皇上,也是害自己家破人亡的昏君。
“原来,皇上还记得我。”
浓稠的恨意到嘴边只剩下了轻飘飘的责怪。
迟非晚的心脏仿佛被上千根细针扎过,泛起阵阵地疼意,她心疼地望着面前女孩,强烈地内疚快把她淹没了。
她确确实实把季安忘了。
忘在了那个秋天,那个大雨夜。
季安拿着信物见自己时是怀着怎样的希冀?死前又是经历怎样的绝望?
“NG!小晚,情绪太过了,收一收,”洛春花盯着监视器,“准备准备再来一条。”
一双手握了上了来,带着丝丝凉意,却又不失力量,“迟非晚,你表现很好了,拍戏都这样的,一个场景可能会拍无数遍,就算你不失误洛导也会让我们再来几条,别介意,我不冷。”
恍惚中,迟非晚望向身侧的人,认真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是这个皇帝,但我真的把季安忘了,她会恨我吗?”
纪炣瑶想了想,“不会吧,我猜她应该释然吧,毕竟你认出她她就要受仇恨和感情的双重折磨。”
迟非晚手上力道紧了紧,“不是我,不是我杀了她父亲。”
纪炣瑶继续安慰道,“人各有命,都是上天安排好了的,而且当时的皇上能自保就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