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霜色欺棠发给我的。”沈之蔻面不改色道,“除了发给你的那些,我还有很多其它的。霜色欺棠说做戏要做全,如果有人不依不挠,就告诉对方我是个某方面有缺陷的alpha,目前还在努力学习中。”
“她考虑的好周到。”
曲蓁很轻易地相信了自己的Omega,又或是此刻在她们温暖的小窝里,她潜意识就觉得自己最亲近的人不会骗她。
她定定地望着她,缓声说起往事:“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转到了另一所学校,算是插班生吧。开学第二周的某一天,放学铃响后我去找老师补交昨天落在家里的作业,等我再回教室拿遗漏的水杯,跟我没什么交集的同班同学跑回来告诉我,我妈妈让我到南门的槐树下等她。”
“那会儿妈妈每天放学都来接我,她一般都是在北门门边,我很疑惑地问对方为什么是南门,他告诉我因为今天要下雨了,我妈妈没有带伞,从南门回家会快一点。”她继续道,“当时确实有下雨的预兆,我相信了他,背着书包匆匆跑到南门的槐树下,等妈妈过来一起回家。”
沈之蔻察觉到不对,声音泛起冷意:“然后呢?”
“然后我等了很久,雨把我的校服都淋湿了,也没有等到妈妈来接我。”曲蓁顿了顿,“我当时很担心妈妈找不到我,所以就一直待在原地没乱跑。还好有一个从车站回来的老师发现了我,老师让我上车躲雨,我记得妈妈的电话号码,她给我妈妈打了电话才知道,那个同学骗了我,还骗了我妈妈。他告诉我妈妈我跟别的同学一起撑伞回家了,导致我们两一直找不到彼此。”
“回去后我烧了两天,那个同学打电话跟我道歉,说是他们贪玩一起想的恶作剧,以后他们都不会再骗我了。”
沈之蔻揽紧她的腰,将脑袋抵在她的肩颈,眸底晦暗不明。
“是他们的问题。不仅要道歉,还要有处罚。”
“嗯。”曲蓁贴近她,“班主任罚他们扫了一周的教室和操场,还让他们给我写了道歉信。”
“你原谅他们了吗?”
曲蓁勾住她的手指:“当时很难过也很生气,因为我并没有做过任何不好的事。他们到办公室跟我道歉的时候,或许是知道错了,态度还挺好的,而且很多老师看着,我也不能说我拒绝和解。所以,我就原谅他们了。”
“但从那以后,我就不太喜欢骗我的人,也不喜欢谎言。”
低矮的槐树并不能遮风挡雨,雨水全都落到了年幼的小曲蓁身上,将她白色的校服浸湿成雨衣。疾风吹拂而过,她瑟瑟发抖地蹲在地面,泪眼朦胧地缩成一团,在偌大的天地间如一粒沙石般渺小。
她害怕、担忧、难过、无助,糟糕的处境和所有的负面情绪,皆因一个谎言而起。在原地淋了半个小时左右,她才等来了恰巧路过的老师。
从回忆中退离,曲蓁杏眸亮晶晶的,带着期盼问:“姐姐你会骗我吗?”
对上爱人的眼睛,即使沈之蔻心如匪石,也很难坦诚地说会。
她很清楚,在曲蓁这二十二年的人生里,自己就是存在于她生命中的最大谎言。
尽管如此,她依然选择说:“不会。”
曲蓁笑眼弯弯,在她的眼尾亲了亲,似拉尾指约定般道:“我记住啦。”
“蓁蓁。”
“嗯?”
沈之蔻注视着她:“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姐姐才说过不会骗我的。”曲蓁又问,“那是关于什么的欺骗呢?”
“很多、很多。”
曲蓁清楚自己有多心软,她思考了一会儿,心觉沈之蔻口中的欺骗,顶多也只是善意的谎言。
“会的,我会原谅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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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晚餐,曲蓁去次卧学习老师给她的课程。将仅剩的那三个视频都看完,曲蓁出到客厅,扭了扭略微酸涩的脖颈。
“蓁蓁,过来。”
曲蓁帮沈之蔻倒了杯水,继而坐过去:“姐姐,怎么了?”
“你看这个。”
曲蓁的目光投放到平板屏幕间,将海城考古研究中心的招聘逐一浏览完,耳畔响起沈之蔻的声音。
“我读大学那会儿认识了一个考古系的朋友,一直以来我们的关系都还不错,毕业后她在海城考古研究中心上班,我们偶尔会见个面一起吃饭。昨天她跟我聊天提到了今年的招聘问题,我擅自做主帮你问了问情况,你想去吗?”
“姐姐,编制岗都要求考古学等相关专业,而且最低也要研究生学历,我的条件达不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