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柄长矛破开空气,重重地切下月的一缕头发与肩膀上的皮肉!
血液顿时染红水面,月没有犹豫,她调动最后的力气,还有重新回归的图腾力,箭矢般冲向湖泊的另一端。
……
“姗姗!姗姗——”承羽没有继续追击,她掷出长矛后紧紧抱住了地上的姗姗。
“咳咳…”
“姗姗?”
姗姗睁开眼睛,头还在疼…被推到岸上的时候差点撞到树根,还好偏了一点,用坚硬的额头迎接了泥土。
“承羽?”
她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看到承羽后,整个心脏都放松下来:“我没事…咳咳咳,就是,有点,水…”她想说溺水,结果呛得不行。
“……”承羽伸出手,擦去姗姗脸颊上粘着的泥土,将她整个抱起,手臂抱得那样紧,两人贴在一起,终于从冰冷中恢复,重新感受到彼此的温暖。
……
祈族人并不敢问月去哪里了,看到姗姗的模样,他们迅速送来了热汤与更换的干毛皮,空了一间屋子出来给她们。
承羽猎到的野猪丢在林子里,还是祈族的年轻人跑去捡了回来,多少让宴会添了一丝热闹欢喜的气息——虽然,宴会的主角并没有参加。
姗姗和承羽肩并肩躺在毛毯上,心中还残留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还好,还好承羽及时赶到。
她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感到手腕被轻轻碰触。
承羽的手指划过手腕,握住了姗姗的手掌,将它包入掌心。
“承羽?”现住府
姗姗离开枕头,看向身侧。
承羽抬起头,月光透过窗洞撒在她脸上,反射出一道晶莹的泪痕。
姗姗的心顿时一抽:承羽…也会哭的。
当然啊,因为承羽也是人类…可她之前从未看到承羽这样脆弱,就算是被巨兽腐蚀,倒下去时也是镇定的表情……
她用另一只手抱住承羽的脖颈:“有点难受?”
怀中的脑袋摇了摇:“不,我…我…”承羽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情,她不知道…看到那个家伙按住姗姗时,她只觉得——
愤怒?不,在愤怒之上的是……
黑暗中,承羽茫然地松开姗姗的手掌,拥住她的腰:“我…之前很害怕。”
是的,是恐惧,说不出来的恐惧。
她曾以为自己明白恐惧的意思,以为自己能体会到这种感情,但直到今天,她才彻底明白这种想法大错特错。
怪物?长冬?黑夜中埋伏的猎手?不不不,那些东西,不论怎么想都一点也不可怕。
只有、只有今天,她对准月拉开弓弦的那一刻,心中满溢着——畏惧。
畏首畏尾,恐惧,恐惧到无法稳住弓箭的地步。
原来其他人曾经带着这样的情感作战么?
“承羽,我在这里,不要害怕。”黑暗中,姗姗坐了起来,她靠着毛毯,让承羽舒适地躺在她怀里。
她的声音轻柔而缓慢,随着手掌一下一下地拍着脊背,承羽逐渐冷静下来。
小屋中很安静,姗姗的心跳声很清晰。
仅仅是知道姗姗没有出事,听到她坚定的回应,就能让记忆中残留的恐惧感平息下来。
虽然还有很多事并不明白,但承羽依然放松了。
眼泪已经干涸,流泪的情绪也藏回了心底。
【姗姗没事,她在我身边。】简单的事实带来巨大的宽慰,恐惧之外的感情逐渐浮出水面。
承羽忽然很想倾诉,又怕吵扰到需要休息的少女。
仿佛能读懂她的内心,姗姗低下头,贴了贴她的额头:“有事情可别憋在心里呀。”
“姗姗,巫去世了。”
“嗯。”
她明白,承羽看到巫的遗骨时,那种遗憾又严肃的表情。
姗姗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很尊敬巫吧。”
“是…在我小时候,巫很照顾我。”
朦胧的记忆回荡在脑海中。小时候的记忆是很模糊的,毕竟她人生中的绝大多数时光都耗费在与各种生物作战还有四处巡游了。
也正是在巡游中历练出一身本事,还被所有人熟知。
【羽族的承羽】不需要加其他名号,只要报出来,就能得到尊重。
但那样的尊重,和巫得到的并不相同,也和母亲得到的并不相同。
承羽依稀明白这些,母亲去世地很早,可依然在她心中留下了一点痕迹。
“其实,巫…带大了我的母亲。如果她们还在,羽族一定会发展地很好。”
原本巫也是有女儿的,可是那位女性在她出生前就难产死去了,只留下赤云和蝶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