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忽然响起太阳王的声音:“承羽, 你很讨厌我。为何?”
还问为什么?承羽第一次体会到姗姗奔溃的心情:这家伙是傻子吗?
问些别的倒也罢了…她咬牙切齿地回答:“你想杀死姗姗,我们自然是死敌。”
对,死敌, 就像月一样你死我活。想杀死姗姗的人,不能活在世上。姗姗她温柔又善良, 为何总有恶人想要欺负她!
片刻沉默后,太阳王转过身体,他伸展肩膀完全堵住了通路:“你等等,我什么时候想杀她了?你说的姗姗,就是上次那位翼人神女?”
他的语气亲切又自然,似乎完全没想到这件事,从未有过那种念头。
“别想骗我,她脖子上的伤痕是你留下的!”承羽怒视着他,脖颈是普通人最脆弱的部分。那一天,姗姗脖颈上有一整圈清晰可辨的勒痕,这个人明显是想扼杀姗姗!
没想到太阳王依然无辜地辩驳:“哈?那只是我的习惯而已。”
“说谎!什么习惯会勒住她!”
“□□的习惯啊。”
“…?”
看着承羽瞪大的眼睛,太阳王噗地一声笑了:“哈哈哈,你以为呢。她长得很像我死去的恋人,又没有明确拒绝,我就上了。要知道当时气氛还不错。”
他在心底冷笑,这句谎言根本难以证实,没用证据的事情对峙也没用。就算承羽倾向于相信神女,也会埋下一根钉子。
若是对恋人有半分怀疑,一定会咬住鱼钩,他有足够漫长的时间撕裂这道伤口。
“姗姗她哭了,她肯定拒绝过你。”苍蓝的眼瞳灼热地燃烧着。不论眼前的人说着多么惊人的事情,她也只记得姗姗在夜里流下的眼泪,还有瑟瑟发抖的邀请。
看着她眼底的怒色,太阳王一时之间有些羡慕,却不知道该羡慕谁。
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描补:“是么,可能是我会错意了。那么——以后只要她不邀请我,我不会再和她□□了。”
这句话轻巧又和善,却包裹着纯然的恶意。
承羽听不懂他的暗示,愤怒反而消退了一些:这个人承诺不再伤害姗姗,对他的复仇就不那么迫切了。具体要怎么样,还得先问姗姗才行。
她看过姗姗编写的法条,蓄意杀人、伤人与过失伤人的惩罚并不一样。
而且…假如太阳王没有说谎,姗姗有意和他生孩子的话,事情就更不一样了。
不知道为何,本来对这一点感觉很自然的承羽,这一刻却有股比仇恨更加难受的感觉在涌动。
为什么?那是什么感觉?
她不明白,毕竟之前还问过姗姗要不要考虑秋日会。
也许是太阳王太恶心了?为了脱罪而说谎的人固然恶心,即使他没有说谎,肆意伤害□□的对象、不诚心谢罪都很恶心。
看着他微笑的脸,承羽点点头:嗯,一定是这样,姗姗肯定看不上这种不负责任的家伙。
【除非是为了这个人的强大。】
即使是她,也必须承认这份强大。
看着承羽逐渐缓和的表情,太阳王的声音有些悠远:“我原本的恋人…真的很像她,娇小、温柔,偶尔也很倔强。她有鸟类的图腾,愿意的话能展开一对小小的翅膀。连琥珀色的眼睛都一模一样。”
承羽抬起头,太阳王正侧着脸,似乎看着很远很远的地方,连脸上的笑容都淡了许多。
如果我失去姗姗…不,我不能失去姗姗。她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性都感到畏惧。
假如面前的人曾经失去过一个和姗姗类似的恋人……
共情,一种特殊的情感让她缓和了心底的戒备,沉默下来。
太阳王回过神,笑着摇头:“走吧,别耽误时间。”
承羽没有回答,脚步声却不再沉重。
两人走向通道尽头,太阳王在强光中闭上眼睛,唇角的笑容逐渐扩大:【我曾经的恋人…是浅紫色的眼睛啊。】
……
强光没有散去,眼睛很快适应了特殊的光照。
承羽睁开眼,面前是一片灿烂的壁画:壁画凸起在石壁上,每个凹陷都有一层金光闪闪的涂料。
遗迹的壁画总是难以褪色,不过还是第一次看到面前这么闪亮的。
“据说里面加了某种贝壳粉。”太阳王与她擦肩而过,站立到壁画前。
壁画足有三人高,绚烂磅礴的场景显得她们有点渺小。
承羽后退几步,辨析壁画上的讯息,她从数十种交杂的色彩中依稀看出人形的轮廓。
“这是女神爆散的画面。”太阳王噙着笑:“很意外吧,其他地方的壁画可不会画这个。你知道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