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此时才看清面前的女孩:这个翼人女孩最多不超过12岁,考虑到世界差异,真实年纪可能更小。
不过气色和精神倒是极好,完全不像被控制或者虐待的样子。被祭司呵斥了一下还敢冲着九石瞪眼睛。
也许是为了迎合神女的身份,这个女孩的头发…应该是从红色染成棕色的,所以才会呈现出诡异的上红下棕。
姗姗眯起眼睛,来这个世界这么久,她好歹也尝试过几种染色植物。
至于眼睛,比起琥珀色更接近茶色。对于祭司来说,这位神女唯二的可取之处…大概是那张明丽的脸旁与那对棕红的羽翼。
【不过这配色和蛋雀好像啊。】
噗。姗姗没忍住笑,她一想到蛋雀就想到发芽土豆。
蛋雀神女双目圆瞪:“笑什么笑,等见到王,我一定让王把你的眼睛挖掉!”
不过她被人牵制的样子实在太滑稽,根本没有任何威慑力。
姗姗也不恼,熊孩子背后的家伙才是更可恶的东西,她微笑着看向祭司:“祭司,别来无恙,您是想要这座温泉?”
她倒要看看祭司如何回答:一位脑袋发热的小“神女”可以提出任何匪夷所思的要求,但一切要求都需要某位“大人”的首肯。
没想到祭司根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笑着反问:“神女大人,您是否知道一件事?关于太阳王与【承羽】的约定。”
“!”姗姗陡然一惊,约定。随后很快想到,应该是约战?难道太阳王知道承羽当上族长,准备提出对决了?!
心怦怦直跳,她没让紧张溢出分毫,几乎屏住吸气声,缓缓点头:“这就是你们的来意?”
“确实如此…”
“祭司、祭司!您喊谁神女大人呀?!”
九石无奈地看着手上的蛋雀神女大发神威,那神女叽喳直蹦:“我、我告诉你们,我才是神女,能、能侍奉王的只有我一个!”
“神女大人,注意您的言辞。神女不用侍奉太阳王。”祭司的笑容如同凝固在脸上,姗姗注意到,他称呼这位神女时,完全是不一样的语气。
“唔…唔。”蛋雀神女似乎知错了,她先是闭上嘴,看了一眼姗姗又喳喳开口:“我知道了,那、那我命令太阳王挖她的眼睛?反正她是假神女!我才是真的!我是被大家选出来的…”
姗姗只感到头疼,她居然没从这个女孩身上体会到多少恶意,但这更加可怕:面前的孩童可能根本没有形成善与恶的概念,简直是性恶论的活样本,最符合孩子气的残忍。
这样的人如果被奉为神女…不,总感觉太阳王忍不了三天,或者三句话?要真和太阳王这么说话,怕不是比山上的树碎得都彻底。
扶持这么一个神女,她简直要怀疑祭司的智商。
也许祭司是想麻痹太阳王,故意送个傻子上去?
祭司能看着一个孩子送死,她却不太行。
姗姗无可奈何地转向蛋雀神女:“你好歹注意一下,太阳王恐怕没那么温柔。”
蛋雀哼地扭过头:“你嫉妒我!你假扮神女,肯定在说假话!”
“......”没救了。
姗姗感觉自己像在拉着一头准备跳崖的牛,白角都比这位蛋雀识时务!
祭司居然没有像过去威胁她一样威胁蛋雀,无视了女孩的吵闹,只看着姗姗:“刚刚的事情,还是需要找个更方便的地方商议。”
“好。我允许你进入羽族,最多你,和九石两人。”姗姗一边说一边看向承羽,承羽轻轻点了点头。
九石松开手,从黑暗的洞穴中走出一个人——是好久不见的逐。
逐从九石手中接过骂骂咧咧的神女,恭敬地半蹲下来:双手死死按住了女孩的肩膀,让她挣扎不得。
“疼疼疼!!”蛋雀尖叫起来:“逐,你是死人吗?!傻瓜、傻瓜!假神女你不按,按我!!呜呜呜呜,我还以为你最好最忠心呢——”
逐没有说话,姗姗看到她微微上扬的唇角,忽然打了个冷颤:她能感受到一丝外泄的恶意。
也许是场面实在太难看,祭司随口解释:“神女大人,这位神女是西边十族联合推举的,只是与我同行而已。”
姗姗没说话,满脸都写着【谁信啊】。
祭司和善地笑着:“逐现在是太阳王的人,专门负责护送神女到达。”
言下之意很简单,他没有说谎。
逐…真的没问题吗。
姗姗确实能感受到他的坦然,不甘心地回过身:“好吧,还是先谈重要的事情——逐也过来,暂时让其他人侍奉这位蛋、神女,没关系吧?”